“你不是我三哥么?”
“我说舒少源。他听说你受了伤,闹着要进宫找你,好不容易被我拦了下来。”
提起舒少源,苏青简想起来了。师父让她去查盛家的案子,舒少源是在大理寺帮她查阅卷宗的。
“我还想找他呢,也不知道盛家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瞧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儿,成天跟十四皇子腻歪,可怜老四为你案牍劳形。”
苏青简吐了吐舌头。三哥说的不错,她确实欠了四哥一个大大的人情。
“先不说四哥,二哥那边得到消息了吗?”
纪长希不留神已经吃掉了一半的提子:“昨儿个早朝的时候我在宫门口遇到他,就把这事儿告诉他了。他没说什么,只是后来去讨要了那个嬷嬷的尸骨,将她好生安葬了。”
“那他知道这个嬷嬷的死因么?”苏青简追问道。
纪长希蹙眉看着苏青简,不解道:“不是老死的么?”
苏青简摇了摇头,捂着伤口道:“真要是老死的,我还能挨这一刀么。”纪长希立刻凑过耳朵来听苏青简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你觉不觉得这些事情透着蹊跷。我总觉得宫里面的人好像在防着我们什么。”
纪长希想了想,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一件怪事儿。”
“哦?什么怪事儿?”苏青简好奇地看着纪长希。
“近来你不在,我想着在宫中走动,熟悉一下宫中的巡防——”
“是遍寻芳踪去了吧。”苏青简坏笑。
纪长希正色道:“非也非也,你三哥是那种孟浪的人么?不过我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公主们所住的储秀宫。在宫外除却脂粉香气,还闻到了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
“男人的味道!”纪长希忿忿地拍了拍桌子,“这到底是哪只老鼠掉进了大米缸,老子迟早要查出来!”
“可宫里不是有太监的么。”
“太监的味道不一样。”纪长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你还能不信三哥么?三哥十步开外能闻出姑娘几日未曾沐浴了。”
苏青简稍稍离纪长希远了一些,却依旧没能逃过他的鼻子:“我看师妹你,大概也有三日未曾沐浴了。这味道,也知道邵承玉能忍。”
“可我伤口不能沾水,所以——”
“倒也是,要不要师兄帮你洗?”纪长希搓着手笑盈盈凑过来,“你七岁刚上山那会儿,手脚受伤了。咱们师兄六人可是轮流照顾着你过来的。”
苏青简抬脚将纪长希踹了开来,顺手抓了枝笔在纪长希的脸上写了四个大字——厚颜无耻!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纪长希哀哀凄凄地从地上爬起来,正要伸手去抹
脸上的墨水。
忽然,苏青简大喝了一声:“且慢!”
这一声断喝,纪长希自然是不敢再动弹。他看着苏青简眉头深锁,忽然又恍然大悟:“你说你在储秀宫闻到了男人的味道。那日与我交手的也是个男人。他逃命的功夫厉害,可轻功却不怎么样。而且受了我内力震伤,恐怕也逃不了多远,会不会——”
纪长希也是醍醐灌顶,他立马起身道:“这些娇花一样的公主们需要我!”说罢满脸写着崇高的使命感,飞跑出了屋。
苏青简直觉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她接触到的信息太过零碎,根本拼凑不起来。看来等伤好一些,她得去找二哥谈一谈此事了。
她休息了一日,傍晚时分邵承玉从外面回来了。他大步进了屋子,正要走到苏青简身旁查看她的伤势。目光却忽然瞥见了书桌上的那盘提子。
邵承玉不悦道:“纪长希来过了?”
苏青简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邵承玉指了指书桌上的提子:“你素来不爱吃果蔬,这提子哪怕不是时令的,也是尝都不尝。若不是贪馋好色的纪长希,还能有谁来过。”他快步走到苏青简身旁,又嘀咕了一句,“看来改日,我该在这提子上下些泻药。”
苏青简暗自咋舌,怎么她的白哥哥忽然这么小气了。
“过来趴好,我看看你的伤。”邵承玉拍了拍身旁的床榻。苏青简直挺挺躺了下去。
衣衫被撩起了一截,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她伤口的周围。苏青简吃痛地嘶了一声。
邵承玉恨恨道:“若是抓住了行凶之人,我定要还他十刀。”
“那倒不必,他被我的内力震伤,估计五脏六腑都受了损。比十刀还厉害多了。”说到这里,苏青简忽然支起身捉住了邵承玉的手腕,“那天我也震伤了你,你没事吧?”
邵承玉怔愣了片刻,忽然道:“其实……内伤得挺重。”
“什么!那怎么办?!”
“我怕你内疚,所以一直没说。”邵承玉叹了口气,“太医说,这是内伤,寻常的药也能治,只是要个一年半载才能好。不过——”
“不过什么?”苏青简紧张地抬头看着他。
邵承玉揉了揉她的头:“不过还是算了,那个法子恐怕你不愿意。”
“我愿意!只要能治好你的内伤,我能做什么一定做!”
“你确定?”邵承玉眼眸深沉,低头瞧着她。
苏青简忽然感觉到了危险,可是话说出口了,她又不能反悔,只好点了点头。邵承玉忽然俯身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