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娇冠京华 粟米壳 3362 字 18天前

过了许久,裴池总算是回来了,径直先去了净室。等出来时见辜七还坐在床边,显然有些惊讶,“怎么还没睡?”

辜七心里嘟囔,原来他也是知道时辰不早了呀,“等王爷呢。”

“往后你先睡,不必干坐着等我。”裴池上床,睡在了里侧。

其实这实在是很体贴的话,可偏偏说出来很奇怪,听了更让人觉得奇怪。

“……”

辜七只好也跟着上床。

她虽然没经历人事,却总也知道夫妻不该如此。应当是要……解开衣服的,可至于解开衣服之后要做什么事儿……辜七便不太清楚了。成亲前一晚,她娘曾经一脸讳莫如深的给了她一本册子,说是上头写了闺房那什么之乐。辜七见她娘说得吞吞吐吐又一带而过,便没放在心上,转头就让挽玉收入了箱子,此时回想,很有必要去翻看翻看。

她同韶王殿下……好像真的少了些什么呢!

然而隔日就要归宁,辜七又将这事给挪后了去。清早,裴池摇铃,辜七半睡半醒的往一旁挪了挪,给他倒了道儿,自己挨不住又睡了会,直至康妈妈进来,才起身。

康妈妈一见床上分摊的两床被子,便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随即问出来。“王妃快起身了,早上还要回镇国公府呢。”

辜七这两晚睡得实在是极好,仿佛是将先前一段时日她在镇国公府提心吊胆没能成眠的觉一应都补了回来。

“殿下呢?”

“王爷早去雾隐榭的书房了,说王妃准备妥了再叫人去通知。”康妈妈这样说着,却是忍不住说起了辜七的不好来:“王妃往后也该早些起身,这到底不是镇国公府。何况,王爷还起的那样早。”

辜七腹诽,韶王殿下何止是起得早,根本就是非一般人的早,那时天还没亮呢。“殿下早晚都要练剑吗?”在得到答复之后,她极为钦佩的叹:“殿下精力真好——”

韶王府的马车到镇国公府外的时候,阖府三房连带着老国公、老夫人都在门口候着了。

裴池是皇子是亲王,在皇帝那虽此时不过是个不甚得宠的儿子,可这身份依旧尊贵无比。一应礼仪下来,裴池被迎去了松客堂,由老国公领着三房儿子过去陪着说话。而辜七挽着老夫人的臂弯,与她娘和大伯母几人一道去了了内院。

从前没有辜七,老夫人便觉得日子也就这么着过,可自打辜七跟她暖了心,后又这么仓促的出嫁,总觉得府里头空荡荡的了。只是今日的辜七樱红色立领斜襟琵琶袖妆花纱衫,戴金累丝嵌宝石金珠钗,一副皇家亲王正妃的派头,再不是昔日能让老夫人搂在怀里的娇娇儿了。

“妙妙儿,你在王府过得习惯不习惯?”老夫人眼巴巴的问,唯恐她这心肝宝儿的吃了亏。

第31章

辜七自然满口称好, 实际上她自己也当真觉得日子尚可,前途光明。何况, 她在韶王身边能安枕天明, 光是这一点,辜七便十分满足了。

老夫人却并不这样认为,出嫁了的姑娘如何能有在自己家中的那般随性自在, 何况还是嫁了皇子。那数不清的天家规矩恐怕真要折磨死人。可怜她的妙妙儿自小娇生惯养, 这会被这样收了性子,日子必是不舒服。倘若嫁的是寻常世家的嫡子, 凭着镇国公府的地位, 何愁不能让妙妙儿在婆家也过得舒舒坦坦。老夫人想着想着,便有要伤心落泪的趋势。

辜七觉得, 世人所说的那句“老小老小”实在很有道理, 有时候, 人老了便跟小孩一般是要哄着了的。她见架势不对, 赶紧说了好些趣话才将她祖母给哄住了。

大夫人王氏最是低调少话的性格, 此时却也少不得开口劝慰:“老夫人, 七姑娘能成韶王妃那是陛下赐的婚,上头又有太后娘娘看着, 如何能错得了。”

可这话偏是戳了老夫人的心, 可不就是因为宫里头那位, 才刚她这嫡亲孙女抢了么。老夫人满心皆是说不出的的苦楚, 可自然知道王氏说的也是实情, 只搂着辜七又说了好一会话。

叫慧灵郡主这个辜七的亲娘, 也是等了好久才得了机会能将自己女儿领着去她那说话。才刚坐定,便迫不及待的问:“王爷待你如何?”

辜七稀奇的反问:“刚才老夫人那已经问过一回了,娘这怎么又问了?王爷待我是极好的。对了娘,那秋澜呢?”刚才在老夫人那没见着人,她就想问了。

“昨儿老夫人说头晕,她就自请去了念慈堂,说是为老夫人祈福烧两日香去。想来,她也是知道自己处境的,不然不会这样知趣。放心吧,这个事情你爹和我都心中有素,再不会让她闹出乱子的。”

“念慈堂?三婶婶如今不是还在里头?”辜七忽然想起。

慧灵郡主又道:“何氏丢了这样大的脸面,自从进了那念慈堂,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再则,那边也有婆子看着,秋澜没机会动旁的心思。”

辜七这才放下心,点了点头。其实,与其将这人留在身边日夜担心,还不如早些弄出去。

慧灵郡主也正是这打算,这两日闲下来就立即开始着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了。

若是按照辜七以前的性子,秋澜如此作为,她非得要将这人逼到绝路不可。可如今她不论做什么事儿,都愿意去留有一分回旋余地,所以这事也并未闹破了给老夫人看。

反而只在敲打了秋澜之后,让她娘留意些能“治”得住她这种性子的人家。若是知道收敛,将来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可若再是有坏心思,就是咎由自取了。

用过茶,辜七才将此时心头重压的一个大问题提了出来:“娘,先前你跟我说的那事……”她说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但看见慧灵郡主脸上露出诧异,咬了咬牙只好将余下的话直白说了出来:“那床帏之间,到底是个什么……”

“……你怎的问这话?”慧灵郡主大感意外,把心中所想随即脱口问了出来。“难道是王爷在那事上对你……?”

辜七也不敢说出她同裴池话还没圆房的那种话,那日宫里的老嬷嬷亲自验的喜帕,倘若这传出去,可不就是欺君之罪。辜七急忙摇头,“娘,没有的事儿,殿下待我真的极好。”她故意加重了最后四字,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让人愈加多相信自己一分。

慧灵郡主大松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辜七的脸颊,心中暗道她这女儿长得这般国色,哪有人不喜欢的。也正是她的这种想法,给了当初的辜七极大的错觉,以为只消是她喜欢的人也一应会喜欢自己。

殊不知,世人喜欢的东西有千千万万,又不是怎么都能占据头一位的,就好比有些人,权利永远是看得头等重要的事。

“娘,就是……就是我想问问……”辜七舌头打了结,越发不知道该从那处下口才好。她忽然灵光一闪,抓住了自己要问的核心重点,“解开衣裳后……还有。还有没有咱们要做的……?”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辜七知道夫妻床帏要脱衣,可这脱衣之后呢……

慧灵郡主脸上的一红,怪有些埋怨辜七怎么来问自己这种事了。不过此时辜七几番将话题往这上头靠,她也不好再回避,只能硬着头皮的回答,“那后头……自然就是男人们的事情了,你自当享受便好了。”

“……”辜七无言以对,在心中默念那句“那之后是男人们的事情”……可如今的现状是,韶王殿下并不是个“做事儿”的男人。辜七得此答案,不由长吁短叹的感慨无用。

“妙妙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慧灵郡主看她神色不对。

辜七摇头否认,企图含糊过去,谁知道叫她娘一直追问不放,逼不得已之下只好随便扯了一话:“殿下晚间都要练剑。”

“练、练剑?”

辜七见她娘神色忽然变得怪异,心说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可想了想,又觉得这话哪里有什么错处,皇子习武练剑,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了。

慧灵郡主道:“你们正新婚,王爷大晚上练什么剑?”她先头还稀里糊涂,可等辜七说了这话,她便一下子以为知道了症结所在,随即附耳在辜七耳边说了几句话。辜七听了之后,秀眉愈发拧了起来,将信将疑:“当真有用?”

“娘还会骗你?”慧灵郡主拿着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