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的脚步十分沉重,每走几步就会在地面上留下几滴血印,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他今天的收获却象是不怎么样,只是在腰间挂了两颗鼠魔的头,最后他是从一整个中队的人马战士中突围而出,能够完整地回來就很幸运了。
这片城防区位于城市西北角,主干道在十多米外就断裂了,尽头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大地裂缝,失控的位面能量偶尔会从那里喷吐出來,这一带空旷无人,因为它对交战双方來说都沒什么价值可言,沒有诺兰德人敢于居住在活跃的地缝旁边,而大地的伤痕也成为隔绝了攻城者的天然沟堑。
如果不是为了摆脱人马中队的死追不舍,李察也不会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跑到这块几乎不曾踏足过的区域來。
走在荒弃的街道上,李察又有了一种行走于一个无人世界的孤寂感觉,他的行动越來越慢,最后停下脚步,向左右的天空看去,这时视野里沒有人,沒有野兽,甚至连一只鸟都沒有。
他忽然失笑,用力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最近一段时间,李察发觉自己很容易变得伤感孤寂,有时候则会莫名的暴燥不安,如果在相对安全的其他位面,这并不是太大的麻烦,构装师,尤其是能够独立设计构装的构装师也算是艺术大师的一个分支,从艺术的角度來说,情绪波动有利于捕捉灵感。
但这里是绝域战场,危险无处不在,李察自己甚至还不是一个大魔导师,绝对力量上的差距在某些时候就会体现出來。
比如说这次出猎,李察就莫名地走了神,一不小心就落入达克索达斯人的陷阱,紧接着就是一阵艰苦卓绝的厮杀,他边战边逃,连续鏖战了大半天,最终依靠着群星之井的强大恢复能力,活活拖垮了所有追兵的体力,这才得以成功脱身,若是沒有真名撒隆的力量,李察此刻已经变成达克索达斯人的一道美味。
这就是绝域战场,任何强者若是稍稍大意,随时都有可能陨落。
拖着满是伤痛的身体,李察终于看到了自己住的院落,今天这座破败的院落却显得格外温暖,让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以往有邻居白夜和劳伦斯,而今天这里又多了水花,此刻的感觉让李察蓦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不想要寂寞孤单了。
回去吗,回到诺兰德或者法罗去,回到追随者和阿克蒙德中间,不过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被李察自己驱逐出去。
走进院子,李察意外地听到劳伦斯阵阵爽朗的大笑,然后又出來老头明显刻意压低的声音:“现在你明白了什么才是一个完美女人应该有的样子,一个女人是不是好看,不在于其它女人的评价,而是要男人们觉得好看,那才是真正的好看,我看你骨骼清奇,气质高华,构装承载更是远在他人之上,如此人才,浪费了实在是可惜。”
老头的声音一个欲擒故纵的停顿,随即得意洋洋地继续,“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幅构装,是我早年的得意之作,不需要多少承载力,而且可以附加在任何构装之上,只要你把它装上,那么用不了两个月,保证你身高腿直肌肤嫩,该凸的凸,该瘦的瘦,就是三个李察,也要被你迷得死去活來。”
听到这里,李察脸色不觉变得极是古怪,立刻想起了圣劳伦斯当年所谓的脚软构装,就是那东西闯了大祸,才让才华横溢的劳伦斯远走黄昏之地避祸,只不过过去老头虽然行事猥琐下流,却还颇有底线,这次怎么把主意打到水花身上來了,还是说他觉得李察对少女并不在意,所以才大胆下手。
但院内还有一个人,白夜。
白夜安静地站着,全身收敛得沒有一点气息外溢,就算眼睛看到她站在那里,也会有种恍惚的错觉,好象只是在看着一块和白夜一模一样的石墙或者木头。
“你怎么在这里。”李察上下打量白夜,不解地问,这次猎杀归來,李察忽然觉得白夜和劳伦斯的行为变得说不出的诡异。
白夜摊手,淡然道:“沒什么,那老头又在玩火,我得就近看着点,免得他被你的小丫头给宰了,小家伙下手太快太狠,离得远了我也救不了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