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暄抿抿唇,继续看慈怀堂。
冯老夫人很快就和诸位夫人说罢话,她和夫人们出了院子,往戏台那边去了。
齐斐暄眼睛好用,她很快就发现了跟在最后的张芸秋。
虽说颖欣伯府已经慢慢落魄了,但是安成侯府的面子还是要做足的,安成侯府给伯府发了帖子,张芸秋便也来了。
这次张芸秋来的目的,就是看看齐佩芜。
伯府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张芸秋和谢夫人也不是至交,平时无事,张芸秋也不好上门。
她便抓住一切能够见到齐佩芜的机会,想尽办法也要见齐佩芜一面。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齐斐暄唇角露出笑容来。她回头看向韩云观,韩云观示意她跟上,齐斐暄就随着韩云观在房顶上穿梭。
到了戏台旁。
齐斐暄跳到戏班子后台,戏班管事吓了一跳,恭恭敬敬道:“齐公子。”
韩云观也跳下来:“怎么样了?”
“这就要开锣了。”管事回答,他看了眼戏班的一个小厮,小厮连忙跑去催促戏子们上台。
韩云观就拉着齐斐暄重新跳回房顶。
另一边,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小声道:“夫人,听说这出戏是新戏呢!”
“新戏好!”冯老夫人身着华贵衣裳,削瘦到略显刻薄的脸颊上露出笑来,“新戏好!以前的戏听多了,也腻了。”
新戏确实挺好。齐斐暄悠哉悠哉的趴在房顶上,心情愉悦。
一切准备就绪,戏子开唱,齐斐暄全程注意张芸秋和齐佩芜两个人的脸色。
台上的那位怀孕的“张氏”出现时,张芸秋的脸色变了变。她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借着没人注意,她赶紧擦干净了。
至于张氏随着丈夫进京,途中难产,遇到了国公夫人这段……
齐斐暄明显看到张氏在发抖。
张氏身边的冯嬷嬷轻声问:“夫人,您没事?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张芸秋瞪大眼睛,心虚到不敢向台上看。
对她来说,台上仿佛就像是在把当初的事还原了给所有人看一般。
可当初那件事,明明隐秘的很……张芸秋将桌上的冷茶喝掉,擦干汗水道:“这戏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冯嬷嬷摇头。
此事看戏的夫人们也说起了话。
“这张氏恁的可恶!国公夫人好心帮她,没想到却帮了个白眼狼。”说这话的是离张芸秋不远的一位夫人。
因为离得近,张芸秋将她的话一个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了。
坐在她身边的夫人也道:“可知行善也要有度,否则岂不是让自己遭罪?”
“也不知那国公府真正的金枝玉叶如何了。”
“国公府若是知道自家亲女被如此对待,想必是不会轻饶了张氏的。”
这句话仿佛就是再说张芸秋。她更慌了,不敢往台上看,也不敢看诸位夫人的脸色。
而就在此时,和谢夫人一起来的李夫人也说起了话:“这戏里的国公夫人,倒颇像是阿柔。”
荣国公府谢夫人,闺名谢云柔。
第93章
李夫人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经她这么一说, 在场的人也想起来了。戏中国公夫人救了商人待产的妻子张氏, 倒是和当初谢夫人救张芸秋对上了。
虽说张芸秋不是商人家的主母, 但她出身是商家,再加上她本身又姓张……
而且当初也的确是张芸秋难产,谢夫人好心收留了她。
两人的孩子也都是一起生下来的,当时谢夫人身边人手不多,若是想换孩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坐在谢夫人身边的齐佩芜这会儿也慌了神。
从刚才那戏台上的“张夫人”抱着孩子说要让孩子居于人上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儿。
直到张夫人趁着空档, 将那两个孩子换了,齐佩芜才感觉到她双手冰冷。
齐佩芜脑子里又出现了在明福寺时,张芸秋对她说的那些话。
“谢夫人让我上了她的马车,我见国公府小姐睡着了, 便趁着下人不在, 偷偷的将你和国公府小姐给换了……”
“县主不要生气。我只不过是想让你过上好些的日子……伯府那个样子,怎么能比得上荣国公府!”
这些话仿佛就在她耳畔。齐佩芜抓紧四轮车的扶手, 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红花发现不对, 忙问:“小姐,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