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叮呤……
哐当——
过了好一会儿,那道门才稀开了一条缝儿来,那只握在门把上的手苍老而瘦弱,那站在她面前的姨父更是比之六年前老了瘦了好大一圈儿,那模样儿,完全不像一个男人该有的骨架了。
刹那间红了眼圈,她轻唤,“姨父——”
推了推脸上的黑框老花眼镜儿,姨父似乎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错愕着问。
“你是翘翘?你……你还活着?”
如果不是大白天,他指定以为自己见了鬼。
“是我,我没死,我回来了!”说这话时,一滴眼泪‘噼哒’一下就滴落到了地上。
而铺陈在地上的灰尘,瞬间将它卷了进去——
捂着胸口怔了好老天,姨父似乎才终于相信了这样的事实,赶紧将她让进门儿去,然后望着屋子正中那副黑白色的遗相,颤动着嘴唇就说了一句话。
“你看你啊,多傻!”
慢腾腾地走了过去,连翘同样也望着小姨的遗相,站在那面前,她久久不语,任由那温热的液体狂洒在脸上。
而姨父就坐在那老旧的沙发上,木头人似的,表情越发空洞。
这个过程相当的漫长,时间的流动仿佛停止了一般,小姨的音容笑貌尚在眼前,而时光却已经过去了六年。
世事,易时,人亡,人在……
她静静地站立着,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当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在这安静的客厅里,划出了一道特别突兀的音符,把她的神经迅速的回拢和调动起来。
但是,她一动也没有动。
这电话是谁打的她知道,那是她为火哥设制的专属铃声,以前每每听到这铃声的时候,她似乎都能真切地感受他的体温似的。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很好听的歌曲,因为那家伙从来不说爱,所以她就恶趣味儿的弄了个这么样的铃声,让他一打电话就说爱。
很暖,很暧昧!
然而此刻,这铃声却让她的呼吸和心跳加快起来。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他说,因为现在的心情太糟糕了,不想让自己的坏脾气和坏心情影响到他,或者说影响到彼此的感情。
直到听着那铃声再不服气地响到第二遍,姨父实在忍不住提醒她了。
“翘翘,你电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