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芫点头,“婆母既不想发落自己下人,我也无话可说,但有一则,这药出了问题,到底是药方不对,还是下人大意,我还不确知,这衙门口,还是要去一趟的,连那涉案的李郎中,也不可让他走脱。”
符氏这才真急了,她平时瞧病是常让李郎中过府,但今日属实没安排,要是被孟芫如此折腾下去,她不知丢人丢到家中、衙门口,怕是连市井中都会被人视为笑柄,且还是个想拿捏儿媳反被打脸的蠢货。
“儿媳妇当真要将事情闹大?”
孟芫面上仍是温驯,“婆母难道不想将事情弄过水落石出?”
符氏知道,今日若不让孟芫占些甜头,她势必不肯善罢甘休,她看向堂下跪着不敢起身的老仆,咬牙作狠。
“这仆妇心怀不轨,意欲拿了毒药鸩害主人,嫁祸侯夫人,其行当诛。我今日就将她交到侯府人手上,任凭你处置。”
孟芫微微一笑,“婆母既已明察,那儿媳领命。”
“哦对了,我已经命人请了官医局的秦正奉来替婆母妇脉,想来很快就到,婆母若不急着喝药,不妨等御医重新开过方再说。儿媳先将这犯错的下人领走,省得在您院子里搅了您养病。”
符氏脸色已经青白,虽说没有闹到衙门口,但御医登门,她这装病的事,也瞒不下去了。
这个新儿媳妇,当真是她富贵日子的拦路虎啊。
作者有话要说: 嫌疑人一号已经登场,可以陆续押宝了~
第41章 【疑窦】
孟芫拿了顶缸的老妈子从符氏院里出来, 并不急着发落立威,而是将人领到三思堂。
顾氏一边理事一边等人,总算见孟芫毫发无损回来, 这才将心放稳。
“这么快就回来了?想来是你婆母并无大碍。”
孟芫不能言长辈是非, 后面自有如意如实禀报,她自己只把下人拿郁金和乌头同送她煎熬的事学了。
顾氏登时拍案而起, “竟有这种事?那犯事的仆从何在, 可仔细审问过了?别是旁人故意安插进来,想要谋咱们的恶徒。”
孟芫便着人将那老妈子领进来。
“这事我虽算半个苦主,但犯错之人毕竟是我婆母的旧仆,我一时间还真不知当如何惩治, 还想问祖母您讨个主意。”
顾氏原还以为是新混入府里的,一看竟是符氏的陪房,先头那点疑心稍减。
不过顾氏向来以严治家, 又赶上投毒如此骇人的丑事,自然不会姑息,“将这婆子当众打上五十板子,以儆效尤, 若还有气在, 就丢到庄子里, 再不许她现世害人。”
那老妈子本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暗忖孟芫一个做儿媳的,想要发落长辈院子里的仆妇不敢下狠手, 哪想到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新夫人如此狡猾, 竟直接让府里镇山的老祖宗代为发落……
莫说五十板子,连五板子她都挨不住啊。
她紧爬几步,一把抱住了孟芫的裙脚,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老奴冤枉啊……”
孟芫将这人要来,本就有打算,见她吓得三魂丢了一半,这才朝着顾氏打个商量,“这恶仆属实可恶,孙媳也恨不能将她下了大狱以儆效尤,但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还想仔细盘问盘问,还请祖母容我先将人带回正院。至于这顿板子,就先记着,等问清细情后一起偿还。”
顾氏乐得当众给孟芫做脸,没有不应的。
接下来也不急着料理那老妈子,而是将人带回正院看管起来,孟芫自己则继续留在三思堂,在一旁跟顾氏学习管家理事。
这一回,来禀事的众人已经在心里重新有了研判。
再不敢将新夫人当做个四六不沾的样子货,敢头回去婆母院就把长辈仆从拿了立威的新媳妇,那会是一般人?
可别让这开门三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不觉到了午间,孟芫陪着顾氏用了晌午饭,又往符氏那去了一趟。
秦正奉果然没诊出什么实症,只说是“气虚血燥,不宜动怒。”
符氏才栽了跟头,不敢再拿病情做筏子,也没挑剔孟芫没留下“侍疾”,甚至连被无辜牵连那老妈子的去向都没敢多问。
她倒是不怕人攀扯什么,毕竟那仆妇世代在符家为仆,但凡顾及着子孙也不敢胡言乱语。
可是被孟芫当众将住,她也颇下不来台。
孟芫离了符氏,眼见日头高挂,于无人处不禁捶了捶酸软腰肌。
昨夜本就被折腾得狠了,今日又片刻没拾闲,连番奔波在几处院子里,光是回廊就往来了四五遭,还真有些吃不消啊。
幸好祖母习惯歇晌,她也能趁空回正院歪一歪。
刚进正房,孟芫就一阵发懵。
此刻本应在外听差办案的慕淮竟然安坐在榻,他只着了常服,发稍仍湿,看意思,是刚沐浴过。
孟芫心里不解,也就问了出来,“侯爷这么早就归家了?用过晌午饭不曾?”
慕淮抬眸看向孟芫,没有立时答话,而是起身,只三两步就到了孟芫跟前,他稍一俯身,就将孟芫拥个满怀,又将下巴枕在孟芫肩窝,“夫人用过了吗?若是还没,我就同你一道再用些。”
温热气息直喷在孟芫耳垂,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侯爷您放开些,让人看见……”
慕淮非但不听,又变本加厉将她搂紧,“她们比夫人有眼色的多,早就出去了。”
孟芫强回转头,果然,屋子里只余下她和慕淮两个,甚至最后出门的,还体贴地替他们关好了门。
孟芫再转过头,恰被慕淮捉个正着。
唇齿相依见,慕淮稍一使力,孟芫便觉双脚已腾空离地。
这人怎么这样?前世两人虽恩爱无匹,但也没如此不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