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是不是？”柯伯那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朗日侧过头，“她和一个狼妖一起掉下山崖了，我抓着她，但是她不肯我救她把手臂砍断了。”

柯伯那心里一阵绞痛，他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想她实在太恨我了，”朗日自嘲的笑了笑，“都怪我。”

这一路，两个人没再说话，终于回到了屠狼城，这城已经变了模样。

站在城外，朗日看着已经几近被大火毁灭的城池，柯伯那拍拍朗日，“孩子，放我下来。”

朗日扶着柯伯那将他放下来，他松开朗日的手，艰难的走了几步，看着这毁灭的地方，他从小生活至今的屠狼城就这么没了。

两个人保持着一段距离，半响，柯伯那回过头，“带我去一个地方吧。”

朗日没想到，柯伯那会指着他让他将他带到霍吉的墓前。

朗日正在疑惑，柯伯那再次示意他放下自己，朗日照做，柯伯那缓缓的移到霍吉墓前，他转过头对着朗日说，“你知道吗？皓月长得和她妈妈好像。”

朗日没说话，疑惑的看着他，柯伯那抚摸着墓碑，“还好，大火没有伤害到你，但是我没保护好你的孩子，都怪我。”

柯伯那眼睛里有泪，“是我毁了这一切，我才是屠狼族真正的叛徒，我沟通狼族绑架皓月，为的是杀了戚济格，我还嫁祸朗日，下毒的也是我，我在多年前跟在戚济格身后，那一次我就想设计杀了他，没想到朗日来救他，但是我收获了罕见的毒蜘蛛，从那一天之后我就培植这种东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朗日睁大了眼睛听着这一切，他不敢相信，“柯伯伯，你说什么？”

柯伯那没有看他，继续对着墓碑，“霍吉，我是真的恨戚济格，我一直以为害死你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会死，但是我想保住皓月，那是你的孩子，你唯一在这个世上活过的见证。”他声音哽咽，低着头用头撞着墓碑，一下一下。

“你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为什么，害死这么多人，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朗日握紧拳头，愤怒的看着他。

柯伯那的眼里全是泪水，“因为爱一个人，我爱皓月的妈妈，因为她死了，从她死的那一天起我就打算复仇，我要杀了戚济格，我要他不得好死。”

“然后就要用整个屠狼族的人性命为代价，包括皓月，你不觉得大家才是无辜的吗！”朗日忍不住大喊。

“我被仇恨蒙住了眼睛，”柯伯那咬着下嘴唇，“我没想到最后会这样，狼妖骗了我，黑幕林骗了我，他屠了城，埋伏了我们，勇士们全死了，我被他们弄成重伤带回狼族受尽折磨。”柯伯那阐述自己的遭遇。

“这都是你的报应！”朗日低吼。

“没错，都是我应得的。”柯伯那苦笑，“我还诬陷了你，让全族人将你视为公敌，让皓月恨你，深刻的恨你。” 提到皓月，朗日的心里就像被刀戳了进去一样，淌血的剧痛，他忍不住揪起柯伯那的领子，“你为什么这样！你怎么这么自私！” 柯伯那平静的看着朗日，“因为失去了爱的人，朗日，我被仇恨蒙住眼睛了，我后悔了。”

“如果说到失去了爱的人，皓月没有妈妈，又失去了父亲，屠狼族的人先后全都死去，我也失去了皓月，你要大家为你的痛苦做出这么大代价，你不觉得你太恶毒了吗！”

柯伯那失神的望着朗日，“我没想到会这样，起码我没想到皓月会死，我拼了命也想保护她的——”

朗日握紧拳头对着柯伯那挥了下去，他平静的看着朗日，朗日的拳头在半空停住，他扔下柯伯那转过身。

“朗日，”柯伯那趴在地上，朗日背对着他，“你可以杀了我。”

“我不杀屠狼族的人，尽管你是叛徒，但是你是这个种族最后活着的人了，你好自为之吧。”

柯伯那笑了出来，那是他今生最后的笑容，他从怀中掏出逃走时用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发出一阵低吼。

朗日回过头，已经来不及，柯伯那的刀直直的插在胸膛里，他托住柯伯那倒下去的身体，惊讶的看着他。

“我早就不想活了，是仇恨支撑我活到现在，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这个结局，我后悔了，朗日，”柯伯那抬着沾满血的手指着霍吉的墓，“帮帮我，帮帮我好吗，让我和她葬在一起，帮帮我。”

朗日看着霍吉那块墓碑，他惊错的看着柯伯那，柯伯那的脸异常平静，没有因为痛苦的扭曲。

朗日点点头，柯伯那在看到朗日点头之后像是得到了最大的慰藉，他闭上眼，嘴角一抹微笑，“霍吉，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