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忽然的移转到了云纤夜所站的位置。

穿过了虚幻的画面，他的目光和云纤夜的相撞在了一起。

明知道这些画面，全都是‘感知术’所展示出来的过去或未来的画面，云纤夜仍是被花衍妖邪般的诡异表现，骇的脊背一凉。

她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向后退了去。

她一动，所有画面跟着消失。

一双温暖的大手，从背后托住了她的腰身，防止她摔倒。

云纤夜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便做出了防备的架势，一拳挥出，朝着她身后那人的面孔袭击过去。

云千机眉头轻皱，动作更快，手掌宛若棉花堆，托住的她的拳，卸去了她的力，既没人让她打到自己的脸，也防止了她伤害到的自己。

“哥？”云纤夜一脑门的汗，清醒过来。

“怎么了？”云千机若无其事的把她的手放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我……我……”云纤夜深呼吸了两次，哪里平静自己。

她曾是军人，也曾随军上过战场，真正的战场，枪炮轰鸣，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那是血与火的炼狱。

她也曾代替宗政玄在军中坐镇指挥，号令千军万马，令行禁止，莫有不从。

自诩是见惯了杀戮和死亡，可仍是被这样子夺去他人生命的方式给惊愕住了。

“你才运用到了第二层境界。”云千机揉着她的肩，帮她放松。

他一直在关注着云纤夜，许多事，自然是瞒不住他的。

“我看到了……死亡。”云纤夜的目光再落到那些月神花上时，已无法再用寻常的心情来对待，“这些花儿，全是用鲜血养成的，或许是因为如此，它们才会开的那么美，比这瑶城之内所有的月神花都要美，也更加的特别。”

“于是，你被吓到了？”云千机竟然一点都不意外，很有趣的捏了捏云纤夜的鼻尖，笑的轻松。

“哥——”云纤夜本来想要掩饰，可转念一想，主意就变了。

她有些垂头丧气，挺直的肩膀，耷拉下去。

“确实有点被吓到了。”

死亡，杀戮，这些都还好。

关键是那种氛围，真的让人难以接受，太过骇人。云纤夜的手脚冰凉，呼吸不畅，她也是平凡人，她也有恐惧，只是云千机在，那种不能承受的压力才一出现，就被云千机给挥散了去。

“还能坚持着继续吗？”云千机似笑非笑的问。

云纤夜阖上了眼，“可以。”

又不是只有一个人在尝试努力，又不是身后无人只能一个人向前冲，她还担心什么？还害怕什么？有哥哥在，有亲人在，就算再大的状况，她心亦稳。

“我要开始了，第三层境界‘观气之术’。”云纤夜默默的催动着那股正在沸腾不止的血脉之力，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

她的双瞳之中，只剩下了一株月神花，共有两朵，一朵盛开，一朵含苞。

她的眼中，有着无尽的空洞之意，这一刻，她已不仅仅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