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本就是凌日国的太子,换上储君的行头正是理所应当,怎么?母后有意见吗?”
话语之中竟有浓重的挑衅的意味。
太子一步步的逼上前去,一直走到了皇后的面前,身子微微压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合时宜的逼近到只有一线,“母后,您说呀,是不是不喜欢儿臣穿这套衣服?那么您心里属意哪位弟弟来穿呢?二弟?三弟?还是那二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四弟和五弟。”
“放肆!!”皇后怒叱。
伸手想要推开她,太子的速度却是更快的闪开了。
“母后轻着点,儿臣心口上有伤呢。”太子真真假假的哼了一声,一语双关。
这话不知戳中了皇后哪一处痛点,她的神色变的愈发难看,有些疲惫的向背后倚去,阖着眼,一副不太想搭理人的样子。
这幅画面委实诡异,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被太子给拿捏住了,若不亲眼所见,绝难相信。
宫中曾有过一些流言,说皇后和太子之间原本是非常和睦的,皇后曾一度想把太子当做亲生孩儿,过到自己名下来,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关系慢慢疏远,最后竟有几分水火不容的尴尬。
宫里的事谁能看的清楚呢。
今天是亲密战友,明日或许便是生死仇敌。
房间内无比的安静,不少人纷纷别过眼去,唯恐看到太多知道太多反而成了催命符咒。
太子压制住了皇后,便挪着脚步,来到了云纤夜面前。
他的眼神从高高的地方落了下来,表情是似笑非笑着的,“你就是云师傅的女儿??可还记得孤?”
云纤夜看了他一眼,脑子里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便诚实的摇了摇头。
“你小时候,孤曾经抱过你,再想想看,那时候你可是一直追在孤身后喊太子哥哥呢。”亲昵的语气里竟有淡淡的宠溺。
云纤夜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正相反,她浑身毛孔倒炸,就像是被某种藏于暗处的可怕狂兽给盯上了似的,没有一处觉的安稳。
“还是想不起吗?要不要孤给你个提醒……”太子的手扬起,好像是要抚摸她似的。
云纤夜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去,边退着,脑子里属于正主的那部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昔日那个阴柔绝美的面孔与面前的这个男人多了几分岁月痕迹的面孔合二为一,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男人才十岁而已,为了拜她爹为师,在云家书房前的台阶上长跪不起。
那时候,他就已经是太子了。
但他斥退了所有下人,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那儿,她爹不答应,他便不起来。
下了雪的夜晚,年少的太子真的没有起身,直至昏阙过去。
后来,他成为了她父亲唯一认下的弟子。
“太子殿下,我记得你。”云纤夜从回忆之中脱身而出,便直接跪了下去,想要以大礼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