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缓慢,连戚问:“张公公,你没看到什么?”
张瑞膝行后退,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直响:“奴才没看到!奴才不知道谁害了太子!奴才不知……”
连戚瞳仁紧缩。
殿外一声树枝折断的脆响,连戚豁然转头:“谁?出来!”
等他出到门外,却一片衣角都没看见,只在廊檐拐角下发现一根断掉的梅枝露出白色的断痕。
永慈宫。
江晚儿把殿里的宫人们都赶了出去,散着头发,敲着脚丫趴在罗汉塌上看话本。
然后不知看到了什么,小脸绯红,两条小腿踢蹬着就差在塌上滚两圈。
连戚迈过门槛的腿僵在半空,想了想,退回来又通禀了一次:“太后娘娘,臣有事禀报!”
这回江晚儿听到了他的声音。
翻身坐起,拉扯好自己的裙摆,散乱的头发用手指通了几下甩到背后,话本子直接垫到屁股底下,装模作样地捧起早已凉掉的茶盏,道:“进来。”
连戚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躬身道:“臣今日命人去修缮各宫,发现有些宫殿还住着看守的嬷嬷和侍人,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安置?”
江晚儿歪头,身后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盖住了半边肩膀。
“难道不是应该由住进去的太妃们自行安置么?”
连戚:“太妃们迁宫,肯定会带着身边的宫人过去,这些人不再份例之内。”
江晚儿似懂非懂:“那按照宫规该怎么安置?”
进宫这么久,她算是看的明白,要说普通世家,做事一般都是便宜而行。越是尊贵的府第越是注重规矩,皇宫尤甚。
如果遇到什么决定不了的,问问宫规准没错。
“一般是让教养嬷嬷和大监们领回去重新分配,或者寻个有位置的地方另行安置。”
江晚儿:“那就让人把他们领回去重新……连戚,你是不是想替谁求情啊?”
连戚眨了下眼睛:“太后娘娘明鉴。”
江晚儿压住心里要翘起来的小尾巴:“不是哀家明鉴,是寻常这些事儿你都不会问哀家。今日特地提起,肯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了。”
江晚儿自认她还挺善解人意的。
连戚:“梅香宫如今已经分配给了梁太妃,但里面还有侍人,嬷嬷和宫女各一名,臣想将他们安置在永慈宫,不知道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江晚儿:“可是永慈宫的人你不是早早就安排够了么?”
连戚唇角抿了一下:“那宫女与臣有旧,所以臣特意来跟太后娘娘讨个恩赏。”
有旧?
难不成是对食?
江晚儿不自觉地挪了下屁股,手指在鼻间擦了一下,问:“很重要的人?”
连戚顿了下,点头:“很重要。”
“行吧,你想安排进来就安排。哀家乏了,你先退下吧。”江晚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证明自己真的累了。
连戚听她答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拱手道:“是。”
张瑞虽然说得是醉话,但是涉及昭太子,就绝无小事。
最重要的一点是,当时还有人听到了。
若是以前他自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可是如今……
连戚回头望了一眼正殿,身心坚毅——他有一定不能死的理由。
他去查过,梅香宫如今只有三人,为了以防万一他只能把这三个人都安置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至于今天外面偷听的是谁,多试几次,总能知晓。
江晚儿重新趴回到罗汉塌上,手里翻着话本,脑海里却总想到方才连戚说“很重要”时候的表情。
旧识么?真好!
神仙哥哥这么体贴,对她应该是极好的,说不定还会如话本子里说的,偷偷给她送吃食,送花钿呢。
说不定还会用手指替她整理鬓发,捻掉偶然飘落发间的枯叶?
咦——
真腻歪!
这什么话本子,看着真倒胃口!
她坐起来,小腮帮子鼓动了几下:“秋桑!进来,哀家要就寝!”
有什么了不起!
谁还没个旧识了?明日哀家就给小舅父写信,让他来京探望自己!
可是半晌都没人进来伺候,江晚儿疑惑地推开殿门,又唤了一声,半夏才匆匆过来:“太后娘娘,秋桑姐病了,今夜换奴婢当值伺候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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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儿:哀家今天醋吃多了,身体略有不适,求收藏评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