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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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桃花院中后两人先沐浴了,之后上了塌将今天的事分别说了才都明白过来,褚绍陵看着卫戟心里又熨帖又后怕,斥道:“说了多少次了,遇事先自保!你向天借胆敢自己行动?!”

卫戟披着单衣跪在榻上,垂眸道:“臣有罪,臣……臣担心殿下。”

一句话让褚绍陵软了心肠,褚绍陵揽着卫戟让他躺下来,低声哄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下次也不许这样了,你知道今天在临溪楼里我看见你冲进来时心都悬了起来么?成心想吓死我么?”

卫戟抿了下嘴唇,低声道:“臣怕殿下出事。”

褚绍陵心里一暖,叹道:“今天也多亏了你,不然也不能将褚绍阮的罪名砸实了,你帮了我个大忙呢……”

卫戟戒备了这一晚上,如今又听见了褚绍陵温柔的声音才慢慢放松下来,到底不常经历这些事,现在看着褚绍陵卫戟就像是终于找着家的小狗一般,卫戟往褚绍陵身边凑了凑,慢慢的将脸埋在了褚绍陵温暖干燥的衣襟中。

“吓着了宝贝了?”卫戟全心全意的依赖取悦了褚绍陵,褚绍陵将卫戟搂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我身边一直有影卫,你也知道的,还怕什么……嗯?”

卫戟摇了摇头,抓着褚绍陵的衣裳不答话,褚绍陵笑笑低头在卫戟头上亲了下,宠溺之情毕现,轻声道:“知道害怕下次就听话,睡吧。”

卫戟往褚绍陵身边又凑了凑,微微蜷着身子睡着了。

63

太后将褚绍陵送走后独独留下了皇帝,皇帝劝太后早些歇息,太后冷冷道:“不必!哀家今日精神的很,不将这事弄明白了哀家也睡不着觉,给哀家传行宫的管事来,还有跟今日死了的那两个太监有关的人全带来,哀家倒是想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哀家眼皮底下谋害嫡皇子!”

老太后久不发威,真的动起气来皇帝也无法,只得道:“母后想亲审也好,儿子陪着就是。”

“很是。”太后冷冷的,“不然让哀家栽赃了阮儿可这么好呢。”

皇帝脸上有些下不来,只得苦笑:“儿子是怕母后劳累。”

太后懒得听皇帝解释,将有关宫人押来后几番审问,没等三刑五木就撬开了这些宫人的嘴。

原来这李巧原是淑妃宫里的太监,因获罪于淑妃被罚去了劳役司,淑妃与丽妃不睦已久,丽妃知道后使了银子将李巧赎了出来,本想将这李巧留在身边为自己卖命的,只是淑妃那会儿盯的紧,丽妃干脆将李巧打发到了行宫里来,一是为了躲避风声,二是为了何时在行宫里用得上,机缘巧合,没想到今日竟得了大用。

一起死了的那宫人是李巧的徒弟李林,去搜两人房间的人找来了不少珠宝银子,罪证确凿,太后看向皇帝拍案大笑道:“呵呵,难为丽妃费的这么大的力气了,多少年前埋下桩子啊,真真好心思!”

皇帝心中恼怒丽妃,只得赔笑:“母后别动怒,仔细伤了身子。”

太后又问清了李巧之事是何人牵线何人帮扶,将参与的一串宫人全拉了出来幽禁起来,又道:“奴才们审完了就该审主子了,将褚绍阮给哀家带来。”

皇帝知道太后今天这火不发出来是不干休了,只得跟着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那孽障押来!”

太后好歹给褚绍阮留了脸,屏退众人与皇帝亲审。

褚绍阮浑身瘫软的被提了来,太后将刚才那些宫人的证词扔到褚绍阮身边让他自己看,褚绍阮见太后连当年淑妃一事都查了出来就知道完了,他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又被褚绍陵算计了,褚绍阮原本想着干脆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将褚绍陵和卫戟的事抖出来来个鱼死网破,但如今李巧和李林已死,自己有供翻不得,若是再拉扯褚绍陵只会让太后更生气……

褚绍阮几番思量,心中恨极怒极也只得咽下去,只是叩头不已:“孙儿该死,是孙儿误听了那些人的挑唆,孙儿该死,孙儿该死……”

帮凶伏诛凶手认罪,太后没听褚绍阮的废话,直接让人将他又送了回去。

已然夜半了,太后喝了一口茶,静了半晌道:“今日这事皇帝预备怎么办?”

皇帝心里正乱着,褚绍阮和丽妃今天大大伤了他的脸面,皇帝在心里是恼怒,是想严惩的,但一想到和丽妃这些年的情谊和自己对褚绍阮的期待皇帝又犹豫了。

如今朝中立储一事频频被提起,呼声最高的两位皇子就是褚绍陵和褚绍阮,若是此时自己发作了褚绍阮,那储位就非褚绍陵莫属了,一想到这里皇帝心里不免像是吞了苍蝇一般。

太后冷冷的看着皇帝,知子莫若母,她知道皇帝心里想的什么,慢慢道:“皇帝莫不是要包庇褚绍阮和丽妃吧?”

“母后哪里话。”皇帝连忙道,“儿子只是没想好该怎么发落。”

太后这一晚心绪几番大动,此时实在懒得再跟皇帝玩虚以委蛇的那一套了,直接了当道:“皇帝的心思哀家明白,为人父母,不免有偏心的事,哀家也偏心,哀家有这么多儿女,说实话,最疼的也就是你了……”

皇帝垂眸道:“母后慈爱,儿子懂得。”

“哀家不是为了说这个。”太后眼中掠过一丝嘲讽,冷冷道,“哀家最疼爱你是因为众多儿女中只有你是哀家所出,先帝有十几个皇子,你非长却居嫡,所以册封你为太子,众多老臣拥立你为帝时少了那些纷争,拼的不过是‘名正言顺’四字,皇帝如今在皇位上坐久了,已经忘了当日的事了么?”

这话说的诛心,皇帝坐不住了,连忙起身道:“儿子不敢,当日几位老王爷虎视眈眈,母后是如何护着儿子的,儿子永不敢忘。”

皇帝与太后这些年并不多亲厚了,但在当年皇帝还是皇子,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母子俩也曾相依为命过,也曾心惊胆战的一同扶持着渡过难关过,说起当年的事来母子俩心里都软了三分,太后沉默了半晌叹息道:“难为皇帝还记得,哀家只当皇帝全忘了。”

皇帝看着太后满头的银发心里难受了下,垂首道:“没有一刻敢忘。”

太后抬手扶着皇帝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慢慢道:“当日逆王桀王还有厉王为何敢不将你父皇和你放在眼里?还不是仁宗皇帝太过宠爱这几个庶出的王爷么?纵的他们无法无天,你父皇走后竟想要夺了你的位子!当日的情形就在眼前,哀家以为皇帝心里应该有数,所以这些事不愿意摆到明面上了来说,如今看,哀家还是明白的说吧,皇帝可是想要立阮儿为储君?”

皇帝顿了下,慢慢道:“儿子……心里其实一直没做决断,论身世陵儿当属第一,论文采阮儿自是最佳,论武艺陌儿最强,几个成年的皇子各有千秋,实在不好定下来。”

“这话说的违心。”太后直直的看着皇帝的双眼,“哀家从没听说过立太子要考校皇子的武艺和文采的,哀家今天将所有事摊开了说,皇帝却还要敷衍哀家么?!”

皇帝顿了下道:“比起御人之术,比起心思深沉周密来,陵儿在这几个皇子中当属第一,阮儿这些都比不上他,但无论阮儿如何,朕一眼就能看明白他,陵儿……不瞒母后,朕就一直没看透过他,将这储位就这么交给他,朕不放心。”

太后闭了闭眼,淡淡道:“陵儿与你并不亲厚,这是为什么皇帝心里应该比哀家清楚,罢了,明日哀家将陵儿叫到你跟前来,你不放心什么就问什么,父子天性,哀家不信有什么看不透的,即使是还看不透,都说开了后你也不用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了。”

皇帝脸上讪讪的,道:“母后言重了。”

太后摇摇头:“这案子哀家已经当着你的面审清楚了,如何处置皇帝自己明日跟褚绍陵这苦主商议吧,哀家累了,你去吧。”

皇帝服侍着太后躺下后满怀心事的回了自己寝殿。

第二日太后果然早早的就将褚绍陵叫了去,嘱咐了半日后就让褚绍陵去给皇帝请安了。

褚绍陵是有备而来,皇帝也早就布置下了,正殿中一个宫人也没有,褚绍陵心里冷笑,他们父子如今说几句话也要太后先安排,这么兴师动众的了么。

皇帝思量了一晚上,上来先道:“昨晚的事朕跟太后已经审清楚了,确实是阮儿所为。”

褚绍陵面上淡淡的:“父皇英明。”

皇帝如同一拳打进棉花中一般,皇帝默默的看了褚绍陵半晌,几乎只是为了想要看到褚绍陵神色的变化,故意道:“阮儿因为此事获罪,你离着储位又近了一步,心里应该是开心的吧?”

褚绍陵垂眸:“儿臣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