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刘畅瞥了她一眼:“母亲不愿意?”以后他的事情他要自己做主,谁也休想再替他做主。
尽管从前她也经常这样劝牡丹的,可是落到自己身上戚夫人自然不愿意,谁愿意眼里心里天天戳着一颗刺?除非是疯了。
刘畅便体贴地道:“那我就不让人去接了。您呢,也别多管这件事,就让人好好养着他。咱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做起事情来总是觉得费力,将来他若是长成了,能够给我搭把手也是好的。”这话未必是真心,但不期然地,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何家几兄弟来。
戚夫人犹自不肯,刘畅不耐烦了,“我的事情你少管!好好享你的福!难不成你还想过从前那种日子?”言毕拂袖而去,这件事做完了,他还有正事要做呢。
“公子爷,咱们去哪儿?”秋实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刘畅上了马,偷眼觑着他的神情,有些拿不准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按理忍了这么久,布置了这么久,终于顺利收网,他重新得了自由身,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是这样一副阴晴不定的样子?真是奇怪呀。转念一想,谁戴了绿帽子会高兴呢?秋实也就万分同情刘畅了,服侍得越发谨慎不提。
“去招福寺。”刘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崇义坊的招福寺,是刘家长期供奉的,因此刘畅刚一入寺,就有知客僧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刘畅也不与他废话,指了指秋实手里提着的食盒,道:“我来看我那个朋友。”
知客僧亲自引他入了后寺,三拐两拐,进了个幽静的小院子,取钥开门,放他主仆二人进去,又亲自落了锁,命一个小沙弥在外守着不提。
秋实轻轻敲击了几下门,许久,里头方有人低声道:“谁?”
“是我。”秋实咳了一声。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一股不新鲜的味道扑鼻而来,刘畅皱了皱眉,从袖中掏出一方洁白芬芳的丝帕掩住了口鼻,眯着眼睛往里望去。一个年龄与秋实差不多大小的小厮从里头走出来,笑得眯了眼,给刘畅磕头:“小人长寿给公子爷请安。”
刘畅“嗯”了一声,朝着里头抬了抬下巴:“怎样?”
长寿小声道:“还好,安安静静的,整日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然后一直不停地写,再就是问您什么时候来。昨日半夜才睡,这会儿还睡着呢。要不要小的去把他唤醒?”
“不用。你和秋实把这些酒菜布置好。”刘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认屋子里那股不新鲜的味道散去后,方才抬脚进了门。
这房共分两层,蒋长义住的是里头那间,刘畅径自打起了青布帘子,抬眼往里看去。但见靠墙一张小小的僧床上,蒋长义蜷成一团睡在上头,脸色苍白,眉毛紧紧锁着,看上去无限愁苦。
刘畅默默想了一会儿,轻轻咳嗽了一声。蒋长义犹如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猛地坐起来,惊慌失措地朝他看过来,看清楚是他,方才重重叹了口气:“是你。我等你好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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