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冯管家把换好的热茶放在郁赦手边,“黔安王此番回去,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入京了,钟少爷可是够对得起宁王了,那……是不是也不一定要跟回去了呢?”

郁赦面如沉水,没说话。

冯管家又道:“我怎么记得……钟少爷卖身契还在您手里呢?”

郁赦淡淡道:“是。”

“那不就得了。”冯管家笑了下,“自然,提那卖身契就太伤情分了,可以不说这个,钟少爷本就在咱们府上住过,咱们当日……对他也不错。”

郁赦语气平静:“不错?住了半年,病了好几次。”

“啊……是。”冯管家讪讪,转口道,“不提这个,世子自己就不想钟少爷留下来?”

郁赦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冯管家低声撺掇:“世子想想,钟少爷多好啊,长相好,性子好,要是能把他留在府里……”

郁赦不由得回想起前几日钟宛伏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喉咙突然痒了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冯管家觉得有戏,低声道:“您要留下钟少爷,本就占着理,黔安王府绝不敢同您抢。”

郁赦眸子微微一动。

冯管家自顾自道:“您要是有了这个心思,老奴就提前吩咐下去,嗯……要不要准备点儿蒙汗药?”

蒙汗药……

郁赦没来由的想起多年前钟宛病中的情形。

少年钟宛当时发着热,整日整日的昏睡着,郁赦每次给他喂药都要非好一番功夫,喂了药也不能放心,钟宛烧的一阵冷一阵热,时不时的就会踢被子,郁赦整日坐在钟宛身旁看书,见他踢了被子就放下书上前他掖好,这还好说,最要命的是钟宛冷的时候。

少年钟宛睡着了后十分黏人,觉得冷了就往身旁的郁赦身上凑,拉扯着郁赦的衣服往郁赦怀里扎,郁赦红着脸,推也推不开,又怕他摔下床,只能好生搂着他。

这人还很不规矩,烧迷糊了瞎摸瞎碰,有次竟把手伸进了郁赦里衣中,把郁赦衣襟全拉扯开了,将郁赦气的恨不得丢下他自生自灭。

自然,最后也没丢下他。

给现在的钟宛灌一碗蒙汗药,他是不是还同少时一样,会……

郁赦闭上眼,狠灌了一盏茶。

第26章 要死你自己你先死!

郁赦时不时的出神, 始终不表态, 冯管家心里着急:“世子就不想跟钟少爷长长久久的?”

郁赦喃喃, “长长久久,长长久久……”

这四个字不知怎么就诛了郁赦的心,他脸上仅存的点暖意渐渐散去, 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郁赦嘴角微微挑起,笑着问,“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日子可活, 哪儿来的长长久久?”

冯管家最怕听郁赦说这话, 焦心道:“您怎么总想这个?世子身子这么好,只要不做那些吓人的事, 何愁活不到一百岁?”

郁赦淡淡道:“但我就是喜欢做吓人的事,我也不想受一百年的罪。”

冯管家气结。

“不要自作聪明, 背着我做多余的事。”郁赦垂眸,“也别想着算计他, 你斗不过的。”

冯管家真是要心累死了,郁赦这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且他同常人不一样, 软硬不吃不说, 一句话说不对,当场就疯了,让人不知该怎么劝,冯管家觉得这事儿还得从钟宛那边下手,想了下, 苦哈哈道:“那……世子能不能对钟少爷好一些?”

郁赦若能好好待钟宛,冯管家觉得这事儿还是有戏的。

郁赦皱眉:“对他好一点?怎么好?”

冯管家无奈,“拿出您当年待他的三分温柔来,就算是好了。”

“你想劝他留下来?”郁赦一语道破冯管家的心事,冷声道,“我当年对他不够好吗?他不一样走的干干净净?”

冯管家简直没法说理了,“宁王将钟少爷从小养大,对他恩重如山,当时那个情况,他必然是要走的啊!再说。”

冯管家想说又不敢说,声音低了许多,“那几天,是世子自己命人撤走了别院的守卫,又命人取了不少银票来放在明面上,明明就是故意放他走的啊。”

郁赦想起前事来,脸色又差了几分,他倚在椅背上,阴沉着脸,“下去。”

冯管家心惊胆战的,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若钟少爷自己执意要留下呢?”

郁赦想也不想:“不可能。”

冯管家不死心:“若少爷不留他,他也要来咱们府上,那怎么说?老奴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

郁赦愕然的看着冯管家。

冯管家狠了狠心,又道:“到时候钟少爷带着行李,硬要搬入世子的卧房,怎么办?还请世子给个准话,若这样都不留他,老奴就让家将烧了他的行李,将他痛打一顿赶出大门!”

郁赦怔了片刻,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同我待的日子太久了,也疯了?”

冯管家梗着脖子,“老奴只是要世子给个话。”

郁赦眼中阴晴不定,看了冯管家两眼,起身走了。

郁赦这次并未全然拒绝,冯管家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事儿还是有一线希望的,他想了下,匆匆写了一张纸条,命人明天避开郁赦,把这纸条送去黔安王府,交到钟宛手上。

第二天,黔安王府中,钟宛看着手里的纸条,久久无言。

冯管家跟他说,若有留在京中的念头,不必提前和郁赦透口风,送走黔安王府的人后,直接带着行李搬入郁王府别院,住进郁赦卧房,和郁赦同吃同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