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感受之中,那十九道剑光越转越快,最后只剩下十九道模糊的白影,到最后,更是混沌成一片,除了一团白光,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那种痕迹还在,那种天道至理的感觉还在,那种剑气的凌厉,锋锐之气,也都还在。
叶白一一感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之中,蓦然出现那天,在玄武阁中第一次翻开剑步之时的那几句介绍:“剑步,讲究一剑一踪迹,一步一转身,纳喜怒哀乐,四季风景于步法之中,做到形影如剑,躲避如风的效果,所求无非是尺短之间,求方寸变化,事事动敌先机,一步一风景,一步一转机,每一步,都是踏在生与死,安与危的边缘,这是适合近身缠斗,增强攻击力的步法,并不是专为逃跑用的。”
“一剑一踪迹,一步一转身,每一步踏出,就从危转安,从死到生,每一步都是踏在最边缘的界限之上,尺短之间,求方寸变化……”叶白默默的咀嚼,默默的思考,突然,他的脑海中蓦然出一个词,一步一景,这是曾经有一天,他无事之时,听叶家几个园丁,花匠凑在一起,低声交谈时说到的,说是东闻国有一名著个的花匠,善于剪裁,有一天,他用一千种名花,放在同一个园林之中,然后安插上不同的东西,或屏风,或假山,或乱石,或黄竹,召开了一个万花大会,最终,来这里的客人惊讶的发现,无论从他们从哪一个方向看去,都能看到不同的一幅风景,每走一步,风景就变幻一次,出现在眼前的花朵也就不同,让客人啧啧称奇,到处流传,这就叫移步换景,也叫一步一景,和此刻这剑步的介绍是何其相像。
一步一景,一剑一景,忽然,叶白终于恍然大悟了起来,彻底的明白这剑步的奥妙所在,他站起身,走出楼阁,来到不远的竹林中,削了一根剑,然后,朝著前方斜斜伸出,形成一个怪异的姿式,有点像剑步中那第一道剑痕的步伐,然而,叶白总有一种不对头的感觉,他默默思考,半刻钟之后,他换了一个姿式,这一次,剑尖朝下,微微低垂,形成另一个步伐!
然而,依旧不对,叶白苦苦思考,忽然,他扔下了手中的竹剑,在竹林中四处寻找了半晌,找到了一处极奇怪异之地,此处竹林茂密,简直是迷踪之境,经常转过一颗竹子,就发现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叶白仍嫌不够,他从四周砍来无数的竹筒,插在这些竹林的空隙地带,让此地彻底的成了一座迷宫竹城,任何人一走进此地,除非你把四周的竹子一扫而空,否则,光凭记忆,你是很难走进这个竹林之阵的,就这样,叶白在此竹林之阵中,不眠不休,日日思考,他每经过一个地方,眼前便是一阵变幻,和原来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渐渐的,他明白了剑步的真谛,每一个方寸的空间,其实都是一样的,把这个空间,独立起来,变成一个天地,那么,这其中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每走一步,都关乎到其主人生死存亡的境地,于是,叶白开始在此地修炼剑法,修炼掌法,修炼指法,最终所有的修炼,其实都只有个目的,修炼步法。
他要做到一步一景,一步一重天地的境界,这就是剑步,将生和死,存与亡,就放在那轻轻挪动的一小步之上,他的脑海中,不时的翻阅著那本剑步的秘笈,闪过那十九道剑痕运行的轨迹,渐渐的,他的身形飘忽了起来,诡异了起来,有的时候只是轻轻的一转身,有的时候可能只是微微挪移了三寸,所有的一切,便变得完全不同。
如此,八天之后,叶白停下来,再在此修炼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叶白已经可以做到,将四周所有的竹林撤去,也能在空隙之间,走出移步换景的效果了,等于他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剑步的大门。
但是,这时候蔽端也出来了,因为没有心法与口诀,只有这剑步的姿式,叶白渐渐的感觉到身体不堪承受其压力,走出几步,就有一种胸闷的感觉,仿佛全身欲要爆炸开来,这和剑老所说的,剑阵之力灌体,所要承受的那种压力是何其相似?
于是,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如果再练下去,只怕还没有等到他剑步大成,就已经溃体而亡了,于是他不得不求教剑老,最后剑老也没有办法,只是告诉他,这是因为他的玄气还不到地步,其实他已经领悟了剑步,但是因为身体没有办法承受,这就是不到玄士,不能修炼属性玄技的根本原因之一,除非,他能把自己的身体修炼到一个更加变态的地步。
于是,他开始煅炼自己的身体,增强体魄,剑老教给了他一套体魄强身法,这套体魄强身法一共有十个层次,正是剑门之中,用以缓解剑阵压力的十大基础法门,第一法门粹体术,第二法门炼骨术,第三法门强筋术,第四法门拓脉术,第五法培神术,第六法门展经术,第七法门煅心术,第八法门柔指术,第九法门食魄术,第十法门剑魂术。
这十个法门,是剑门的根本,不学此十大法门,剑阵威力一大,压力全聚于一人之身,必定爆体而亡,所以古人才将剑阵分解,将剑阵之压力分化到数十人,数百人,甚至上千人,过万人身上,这样才能支持一个剑阵的运转,而剑门将这些压力聚集于剑阵之主一人之身,其痛苦自然远超旁人,此十法不得不学,本来叶白还没有到时候,但此时,为了修炼剑步,剑老提前将其中最基础的两样,传授给了叶白。
那就是粹体,炼骨二术,一般而言,这个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一边吃丹药,一边修炼,但是叶白没有那么多的丹药,塑体培元丹他没有,高级洗骨丹他同样也没有,所以只有用笨方法,苦练,日复一日,这两个法门修炼起来痛苦无比,远甚于平常修炼什么玄气,玄技,剑老事先就告诉过他,但是叶白没有害怕,他依然坚定的要修习这两个法术。
粹体,每天坚持大量的身体煅炼,负重奔跑,蛙跳,瀑布煅体,捶炼肉身,这个过程常人无法忍受,叶白几次都累得差点晕迷过去,但是他没有放弃。
就这样,十日之后,叶白成功将这粹体术练至小成,全身上下,如同黑炭,充满了古铜的颜色,这都是日光之下晒出来的,但是距离大成还有很大一段的距离要走,不过修炼这区区剑步,小成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