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他没有直接把茶杯砸徐元嘉脸上就不错了,就别想有他对这个男儿媳有半分欣赏怜爱之情了。

明着是做祖父的要给他这个便宜孙媳下马威,实际上是祖孙两个人的对峙,徐元嘉没吭声,只相当听话地维持着举着茶杯的动作。

他的手伸得笔直,腰杆也直直地挺着,但因为臂力和体力不足的缘故,咋一看,徐元嘉纹丝不动,仔细看就能发现,对方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白瓷杯中的茶水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魏宁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把那茶水拿起来,然后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顺手又把徐元嘉拉起来。

见魏宁动作,魏平便先发制人:“魏宁,你这是何意?为了个男人,对疼爱你的祖父如此顶撞?!”

老荣国公也极为配合地用鼻子发出粗气,本就如铜铃一般的眼睛对不懂事的孙子怒目而视。

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越是年纪大了,荣国公就越是想要权力,越喜欢被人吹着捧着。

小儿子总是顺着他的意思,贴心得不得了,不像这个和他不亲的孙子,实在太忤逆!

魏宁当然不肯接这顶不孝的大帽子:“孙儿知道祖父真心疼爱孙儿,孙儿也知晓,只是母子情深,孙儿如何忍心斩断弟弟和血脉之间的亲缘?若是外人知晓,又要说孙儿无毒不丈夫。再说,这事情,也须得光弟同意才是,您说对吧。”

他对着荣国公说话,眼神却分明投向魏光。

魏宁用略带恶意的目光在魏光妻子的身上停留片刻,又朝着魏光勾起嘴角,笑容讥讽十足。

魏光本来就不是很乐意让自己的儿子给堂兄魏宁养,他没有父亲魏平的城府,看堂兄这个凶巴巴的眼神,立马嚷嚷说:“就是,我自己的儿子自己养,他要儿子不会自己生啊。”

虽然这些时日,父亲说了很多好处,把他说的也心动,可魏宁和他关系又不好,还这么凶,刚刚那眼神,像要吃人似的,万一魏宁把他儿子毒死了怎么办?

魏平算好了,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逼着魏宁答应,没料想亲生儿子一个劲拖后腿。

魏宁对堂弟的识趣很满意,看魏光都觉得有那么点人模狗样,他顺着魏光的话说:“祖父的好意,孙儿心领了,不过孙儿还年轻,若是哪朝改了主意,要个孩子也不晚。”

他意味深长地道:“孙儿不过是个凡人,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没法保证能一视同仁。”

魏光一听这话,更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完全不顾自己的亲爹各种明示暗示:“不成,我坚决不同意!”

他这会已经脑补自己的儿子被堂兄各种虐待的画面了,他亲爹不心疼孙子,他这个做爹的还心疼媳妇儿子呢。

荣国公年纪大了,但也不是完全老糊涂了,他仔细那么一想,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想到魏宁的断袖之癖,他迟疑道:“可是你娶了男妻。”

男人又不能生孩子。

魏宁笑眯眯地道:“圣上给我赐了婚,又不是叫我尚了公主,和离难,纳妾易。”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荣国公自个也有兄弟,他待亲生的两个儿子尚且不能一视同仁,若让他养兄弟的儿子,就更加不用说多有用心。

“罢了罢了,下去吧。”错误是不可能承认的,他把这个话题按下,也不是很想给男儿身的孙媳面子。

魏宁没再逗留,给了个眼神,暗示徐元嘉同他出去。

因为在地上跪久了,血液不畅,徐元嘉走起路来还有几分不利索,下台阶的时候,一个没走稳,差点摔跤。

魏宁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没事吧?”

“没事。”徐元嘉回了句,然而还是有几分心事重重。

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魏宁保持沉默,徐元嘉斟酌片刻后,还是说出了口:“祖父他似乎不大喜欢我。”

魏宁点了点头,清纯好不做作地回答:“没错,他的确不喜欢你。”

看徐元嘉脸色不大好看,他又宽慰了两句:“没事,祖父他也不喜欢我。爱屋及乌,连我这个屋子他都不爱,莫说是你了。”

徐元嘉嘴角抽了抽,世子这安抚人的功底确实不怎么样。

又是片刻的沉默,魏宁再迟钝,也察觉了那种微妙的不对劲。

“元嘉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徐元嘉便问了:“方才子规说,未来纳妾求子。”

魏宁若是个彻头彻尾的断袖,他还觉得相对公平,若是魏宁也去纳妾生子,徐元嘉便觉得自己答应嫁入魏家不值当。

不是说他有多喜欢魏宁,只是觉得不公平,吃了亏罢了。

魏宁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是断袖,纳妾生子作甚?这话我不是同你说过的。”

徐元嘉有点牙痒痒:“可子规方才也说……”

魏宁理直气壮地打断了他的话,倒打一耙:“你真傻,那当然是骗他的。我说真话还是假话,元嘉难道分不出来吗?”

徐元嘉:……

似乎觉得自己有点过头了,魏宁补救说“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

徐元嘉想,被这么说,竟然还有点小高兴,大概他是真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魏世子荣获家庭和谐小能手称号!

第13章

新婚次日发生的这件龌龊事,魏宁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二叔魏平打坏主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用拿祖父来作筏子,但就没几次成功过。

他想了想,叮嘱道:“祖父这几年脾气越发无常,若是无事,你不要去主动招惹他。要是二叔那边挑起什么事端来,你便可找人给祖母报信,她一定会帮你。”

荣国公常年卧病在床,下半身行动不便,几乎等于半个废人,他们做小辈的,也不好明着顶撞。

魏宁自个就算了,他以前就是个骄纵性子,又是荣国公的亲孙子,做的不是太过分,荣国公也不至于拖着病躯上朝说他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