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脸色忽然一变,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长老一怔,说:“我刚才……哦,是说血槌对李察应该已经打完了......”
“打完了?!”大长老这次脸色大变!
“是啊!这都快十分钟了,李察服了毒药,怎么可能坚持到十分钟?”长老解释着。
大长老刷地扔下了手中的信,瞬间闪出房外,转眼间就在走廊尽头消失。这下变故突如其来,那名长老吓了一跳,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忽然看到飘落在地的信纸,大着胆子上前捡起来,快速扫了一眼,心立刻砰砰地跳了起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
“听说李察跑到你们卡兰多来了,那个小家伙对我们神圣同盟非常重要,有多重要可以随便你们想。他这次过去,想必你们会好好地‘招待’他一顿,怎么招待的我管不着,但是只有两个要求。一,人要活着回来;二,魔法和构装能力不能有损伤。
上面两点,如果做到了,那是老子欠你们一个人情。但如果没做到……别怪老子去抄了你们的巨兽垂暮!老子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大局,只知道那小家伙如果有事,你们就准备拿军团要塞来填吧!”
信的落款是菲利浦。
信上的字迹潦草,可是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难以形容的味道,那名长老已是传奇境界,骇然发现这封信竟然通过笔迹展示了规则的力量!从这封信来看,菲利浦的伤势多半已经好了。
长老又看了一眼,然而这次规则的力量透纸而出,他竟然觉得眼前一黑!他急忙定了定神,不去分辨字里行情的规则力量,而只把它当作一封普通的信来看,这才恢复了正常。这一封信,此刻在长老手里感觉象山一样的重。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大长老会急忙离开了。绝域战场可和卡兰多不一样,那里基本都是维持着均势,若是菲利浦那样的超级强者冲入巨兽垂暮,整个战局都有可能一朝崩毁。
菲利浦能够打下一座达克索达斯的军团要塞,就能够再打下一座卡兰多的军团要塞。
捧着这封信,长老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他猛然省觉,急忙把信纸抛在地上,就象自己没有看过的样子,然后急忙向决战场赶去。如果说和圣树王朝的合作意味着未来,那么得罪了菲利浦的话,别说将来,就连现在都过不下去了。
有菲利浦这封信,外加千年帝国的武圣藏剑亲自到场,李察这一边至少已是不能轻侮。就是圣树王朝也不会愿意同时和两大帝国开战。
可是李察……李察这一场的对手是血槌!专门安排的血槌!一想到这里,长老立刻加快脚步,全速向决斗场奔去。
ps:这章出来的晚了点,今天中午的一更就没有了。
☆、章五十五 决战 上
决战场上一片寂静,就象空无一人,静得让那名长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开始全速狂奔,再也不顾所谓的形象和威严。然后,当冲入决战场中的一瞬,他也和场中那些人一样,呆滞在那里。
此时此刻,决战场内惟有一个清晰响亮的声音,一个如同累到虚脱的猛兽的喘息声。那是李察的喘息声。
李察还站着,虽然站得很勉强,但他确实站着。
野蛮屠杀插在地上,李察几乎大半个身体都倚靠在野蛮屠杀上,才能维持着站立不倒。血正从他的身上流到野蛮屠杀上,再顺着刀锋滑落,在地上积了好大的一滩血。刀身上几根恐怖的锯齿齿尖也都在向下滴着血。
滚热的鲜血一滴滴掉落在血滩里,发出的滴嗒声音竟然清晰可辨。
李察大半个身子都浸在鲜血里,脸色惨白如纸,大滴的汗珠正滚滚而出,浸透了衣服,和血混在一起。他拼命喘着气,就象一条被抛上岸的鱼,有时候甚至都低下头,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刀上,只顾着喘气。不管怎么喘息,李察的肺里都象是着了火,辣辣的说不出的难受,呼吸间总是有浓浓的腥味。
看李察的样子,恐怕再抬一根手指都很困难。但在他身后,血槌倒在地上,大半个上身连同头颅都消失了,喷溅的血肉却直达二十米之外!从痕迹上看,血槌就象是身体自己爆开了一样。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却很清楚,李察还活着,而血槌已经死了。
一个十八级,还服下了毒药的魔导师还活着,可是十九级的高级图腾武士却死了?长老一时之间又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观战席上的众人却是另一种心情。
决战伊始,他们看到李察举刀齐眉,然后一种完全说不清楚的凌厉杀气就冲天而起!有些精神力量弱些的人,甚至以为自己看到李察头顶冲起了一道高高的血柱!
血槌在冲,李察也在冲,两人刹那间交错而过,血槌的重槌落了个空,而肋下则被划出了一道浅而长的伤口。
擦身而过后,血槌就那样僵在原地,缓慢低头,脸色古怪地看着自己的伤,然后决战场上就骤然爆开一团血雾。
血象喷泉一样溅射着,人们甚至难以想象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居然会有那么多的血!
十米外,李察则如刚从沙漠中走出的旅人,颓然把长刀插在地上,拼命地喘息着。
任何一个有些眼力的蛮族强者都感觉到李察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太正常,可是他们更沒有想到圣庙中颇为出众的高级图腾武士血槌竟被一刀斩杀,而且死得如此惨烈。这一幕过于震憾,以致于这么长时间过去,观战的人们还在下意识地屏着呼吸。
整个决战场中,就只有李察象条上岸的鱼一样在拼命喘息。
“李察获胜。”裁判的声音迟來了很久,但终于还是來了。这一场战斗,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有变数了。
这时场边的沉寂才被打破,于是轰然一声,人们纷纷议论起來,都在拼命地说着,或者是拼命地问着。刚才压抑得太久,以致于人人都有说话的欲望。
“是那把刀的原因吗?不知道为什么,那把刀让我有很可怕的感觉。”不止一个人这样问。
“不!肯定不是!那把刀的威力再大,也大不到这种地步。那一定是种威力强大的战技,类似我们蛮族的爆裂震击一样。”也不止一个人这样回答,但回答的人就少得多了,他们都是真正的强者,眼力阅历非同寻常。
“真……真可怕!”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在嘈杂的声音中,这句话却是如此清晰可辨,以至于每个人都听到了,然后场中突然又寂静下來。
即使是极度崇拜强者的蛮族,此刻也沒有人去嘲笑那个失声发出感慨的年轻战士。每个人都在想,如果刚才是自己站在血槌的位置上,能不能躲得过李察的那一刀?这个问題的答案,让绝大多数人都不寒而栗。
李察那一刀路线极度清晰,让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血槌也看清了,可就是躲不开。这是无法形容的一刀,此刻回想起來,几名强大的长老竟然发现李察的刀锋沒有丝毫的抖动!
或许这看起來沒有什么,但在武技上,却意味着李察对手中的刀已经控制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圣庙内有好几种传承下來的绝顶武技,首先就是要求武者有这种控制力。因为要求过于苛刻,以至于这些武技经常断了传承,在整整一代人中无人能用。
这一刀,几乎无可抵挡。
对身体强横的蛮族战士來说,偶尔被对手击中一下根本不算什么,受伤是家常便饭。但是血槌的尸体却用喷溅数十米的鲜血警告着同胞们,被李察一刀斩中的下场。连血槌都受不了的一刀,在场诸人又有几人还敢去接李察的刀?
这一刀威力大得不可思议,消耗看來也同样巨大,李察现在的样子就是明证,或许他已经发不出第二刀了,可这又有谁能知道?
时间就这样过去,空自给了李察休息的时候。知情的人在暗暗焦急,然而大多数人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决战双方都是勇士,当然要在最佳状态下对决。而且下一场要和李察决战的对手还沒有结束战斗。
听到宣布比赛结束,李察用长刀当作拐杖,一步一挪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就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下一场的对手。斩杀血槌的那一刀,李察动用了全部生命诛绝的力量,整整五幅生命诛绝配合野蛮屠杀的威力,造就了恐怖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