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大学礼堂正举行一场考古研究发布会,内容是城市西侧发现的一片西汉古墓,墓中出土了大量玉器、陶器等珍贵陪葬品,按照台上人的讲述,这座古墓的规模颇大,初步判定是西汉藩王的陵墓。
“这次的挖掘,您也要去吗?”澹台梵音小声问身旁的袁老教授。
“……”袁老教授似有深意的看着她,“一般跟你专业无关的报告,你极少参加,而且本来已经拒绝,却又突然冒了出来,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澹台梵音一愣,紧接着甜甜的笑了笑,“瞧您老说的,重要的报告当然要参加了。”
“少糊弄我。”袁教授表示不吃这一套,“你跟你师娘都笑里藏刀,只要一笑,准没好事。”
澹台梵音凑近了些,坏笑道:“师娘她……又把您藏的酒搜出来了?”
老教授瞥了她一眼:“别岔开话题,老实交代。”
澹台梵音的目光微微顺着座位扫了一圈,“其实就是想打听点事,教授,吴仲轩您认识吗?”
“吴仲轩?”袁老教授想了想,“市博物馆馆长,研究青铜器的学者,有过一面之缘。他怎么了?”
“我听说他是中央大学的客座教授,而且还是这所大学毕业的,您……”
“要打听他?”袁教授插话道。
澹台梵音笑而不语。
“做什么?”
还是笑而不语。
这丫头的嘴真严……
“你……真跟你师娘一模一样……”发出这句感叹后,袁老教授转回头,面向前台,不理她了。
发表会结束,场内人群开始依次散去,这时,袁老教授起身,大步流星迈向最前排,停在了一个瘦小的、跟玊老有一拼的老者的身前,说了几句话后,起身朝澹台梵音招招手。
要不是袁老教授提到他们是大学校友,澹台梵音打死都想不到眼前这个跟风干了似的老人竟和老教授同年,似乎是因为之前得了重病,脂肪都被消耗没了。
“你小小年纪打听吴馆长干什么?”老人有浓重的鼻音,使得话说的不很清楚,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澹台梵音开门见山,“我对吴馆长不感兴趣,而是对他手里的东西感兴趣,听说他得到了个好物件,青铜铸造的短棍?”
“不是丢了吗?”
消息传的够快的……
“青铜器在考古界也不是那么稀奇,你为什么唯独对它感兴趣?”
“这个嘛……”澹台梵音有些故弄玄虚,“应该是因为吴馆长藏得太好的缘故吧。”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澹台梵音那点道行,老人压根不入套。
他扶正了自己的老花眼镜,淡定自若的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东西的,可我劝你离那东西远点……”
“为什么?”
“因为它来路不明!”老人瞬间厉声道,“我跟吴仲轩一起工作了三十年,跑过无数个现场,见过不少珍贵文物,也遇到许多危险,我们可以说是……生死之交,因此无话不谈,可唯独这个青铜物件,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出来历。”
“您是担心这个文物是他非法得来的?”
“这倒不至于,他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荒唐事……可他不做,不代表别人不做,你明白吗?”
“您的意思是,吴馆长卖了别人非法得来的物品……是盗墓贼?”
老人沉默了半晌,好像是默认了。
“吴馆长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澹台梵音不死心,等老人的心情缓和后,尝试着又问了一遍。
“他只告诉我那东西是从西藏挖出来的,经过好几个人才到他的手里。”
“……西藏……”
“我觉得自从他得了这么个东西,整个人都奇怪了不少。孩子,在弄清那东西的来历之前,不要好奇、不要接近,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身份,但是地底下的东西,很多说不清楚。”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随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是袁青的学生,袁青从不教品行不好的人,这点识人的本事他还是有的,所以我不问你要做什么,我这老头子的话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随后,他拄着拐棍,一点点移步,不久,消失在他们面前。
而在远处的市博物馆,馆长办公室里,陈山跌坐在地上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红色的亮光闪烁不定的映在他恐惧的双眸中。
他的面前,吴馆长整个人变成了个巨大的火球,正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