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预感是正确的,从岩石的缝隙中,隐约能看到散乱一地的人类五官。
“操!”穆恒骂了一声,瞬间把脸朝向另一边,心脏在胸腔内狂跳着。
韩清征已经跑到一角吐的天昏地暗,经过海上的一顿折腾后,他“纤细”的胃实在是受不了如此重口味的画面。
雨水冲刷走了大部分血迹,此时留在岩石缝隙中的仅是白花花的肉块,事实上,还不如沾着血呢,表面跟猪肉没什么两样的尸块看上去更加的惊悚骇人。从零零散散落在岩石表面或是缝隙中这点看,似乎是被从上方扔下来的。
郭仁义大声喊:“叫法医用最快速度过来!你们在四处找找,有没有被大雨冲走的!”
“就算叫过来也没什么用,都洗的这么干净了,估计什么都留不下……”澹台梵音站在沈兆墨身旁喃喃自语,她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不定,仿佛也被眼前的零碎尸体惊的不轻。
沈兆墨拽着她往自己身边靠靠,随后,长呼了一口气,“如果这是邱彦豪,那他的下场比郝军还要惨不忍睹,看来凶手恨他恨得不轻……现在只剩禹成林了。”
吐的胃里什么也不剩的韩清征踉跄的走过来,一只胳膊搭在澹台梵音的肩头上,随手抹了把嘴,“太瘆人了……比咱学校给的那些个肢解案例还要残忍。”
一旁,穆恒问道:“澹台,你不是说寺庙对凶手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吗,这次怎么换地儿了?”
澹台梵音屏气凝神,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一样的,假如是我们猜测的凶手,两个地点都是一样的特殊,这里是传说中僧人惩罚村中恶人的地方。”
穆恒恍然大悟,“合着凶手还来个‘旧地重游’,打算把跟僧人相关的地点都撒上尸块。”
“除了这两处,还有哪里跟传说相关?”沈兆墨问。
“应该就这两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至少,何老爷子没跟我说过。”
突然,从斜后方、一块岩石的后面猛地跳出个男人来,跳出的位置就在郭仁义身旁,吓得郭仁义差点犯心脏病。
“你谁啊?!”郭仁义厉声询问。
男子不理他,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
郭仁义面色一沉,快速走到他面前,出示了警官证,更为严肃的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
男子凝视着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他看起来三十多岁,身上穿着破旧的、湿乎乎的羽绒服,剃秃了的脑袋向一侧一歪,像是没听懂郭仁义说的话。
“这人不太对劲。”沈兆墨说完,迈步走过去。
男子看到沈兆墨,有点害怕般的向后退了退,头歪的更厉害了。
“下着雨,你在这里干什么?”沈兆墨把语气放慢,语调也没郭仁义那般具有攻击性。
“我……回家。”男子愣了愣,开了口。
“你回家要经过这里?”
男子突然笑了两声,使劲点点头,“回家都要走这,妈妈说,不能随便乱走,容易迷路……你们也迷路了吗?我可以带你们出去,我知道路在哪儿。”
沈兆墨微微一笑,“没有,我们没迷路,谢谢你。”
男子被沈兆墨的一句谢谢哄的十分开心,不停地拍打双手。
郭仁义再迟钝此时也该反应过来了,这人脑子不太好使。
“你们为什么在这?”男子发问,感觉就像个懵懂的小孩。
“我们是警察,这里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所以你不能从这里走。”
“可怕……”男子无法理解这个词,“就像我吃不到巧克力那样的感觉吗?”
“是的,就是那样。”
“那确实很可怕,真的很可怕的,可我不从这里走就回不了家啊。”
“那你把方向告诉给我们,我们找人送你回去,好吗?”
“好好!”男子十分开心,双手拍打的越发用力。
“你……”沈兆墨犹豫了几秒,最后决定试着问问,“你昨天或是今天在这经过时,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
“有啊。”男子自信满满的说,“我看到了。”
郭仁义急忙问:“什么样人?”
男子想了想,自我表扬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大声了句让所有人都懵圈的话:“是大威德明王,就在山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