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成分不太对啊,这个成分是……”
“母质层,土层表面50-60厘米以下的土壤层,两个死者的碎裂的头骨上都有母质层土壤的成分。”
“只在头骨上,身上有吗?”
“身上没有,只在头骨,怀疑是从凶器上粘到的。”
“就是说,黄金制的凶器很可能曾被埋在很深的土层里。”沈兆墨瞥了眼分析报告。
“古墓的陪葬品?”韩清征漫不经心的问。
“不好说,虽说埋在深土中,但不一定是古墓,也可能藏东西的时候挖了个深坑也不一定。”郭仁义质疑道。
“又不是在拍电视剧。”穆恒补了一句。
沈兆墨微微仰着头,露出线条清晰的下巴,面上一副思考的表情,澹台梵音从以前就觉得,这人思考事情时的表情十分迷人。
澹台梵音放下检验报告,心里把事件捋了一遍——两名死者死在曼殊岛的寺庙之内,其中一个的死状还跟传说中行脚僧惩罚恶人的方式相似,凶手使用的凶器为黄金包裹的下细上粗的柱体,而且,这个东西在杀人之前曾被埋在深土之中。
林康福死后脑袋遭到严重击打,可身体是完好无损,然而,郝军却是被分尸,显然,凶手对郝军的情感更强烈,这是为什么?在郝军的死上,寺庙并非第一现场,尸体是被分尸之后特意搬到大殿中的,说起来,林康福的死亡也有相同的疑虑,花这么大力气,凶手图什么?为了营造出大威德金刚显灵,还是寺庙本身对凶手来说意义非凡?
动机又是什么?
从现在线索来看,邱彦豪的嫌疑很大,他大概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把柄握在郝军他们手里,杀人灭口在此时是最合理的解释。
澹台梵音靠在桌边,注意力完全放在案子上,口袋里的手机一震,差点把她心脏跟着震出来。
她走到法医办公室,接起电话,是袁老教授。
“丫头,刚才曼殊岛的老书记给我来电话,说是何老爷子的儿子想找你谈谈,我已经把你的电话给他了,你留意着点,别总不接不认识的号码。”
说完,他就挂上了,留下了一脸发懵的澹台梵音。
何老爷子的儿子何金元没过几分钟就打来了,应他的要求,澹台梵音离开华市警局,坐车垮了大半个城来到他经营的小卖部。
何金元一副本本分分老实人的模样,胡子拉碴的有些邋遢,个子很高,不用踩凳子只抬抬脚就能够到架子的最高层。
澹台梵音进门时他正在更换架子上的商品,一见她来,急忙停下手里的活,让她坐在靠里的小桌子旁,那是他平常吃饭用的。
“对……对不住,还……还让你专门……跑一趟。”何金元说话有点结巴,每个字咬的特别使劲,似乎是想努力说快一些。
“您找我什么事?”
何金元取来一瓶饮料放在她跟前,“请……请喝……”
澹台梵音笑着道了声谢。
“我……我听我爸……我爸说您在研究……山上那座墓,我爸也告诉你了……一些关于……僧侣的……传说。”
“算是吧。”
何金元犹豫了几秒,然后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长串,澹台梵音虽然十分感激,可把这一大段断断续续的话听完,也累的够呛。
“我呀,从小就……喜欢听……听我爸将僧侣的故……故事,对大……大威德明王也……从心里……心里相信。我得先给你道……道个歉,我把他……他并没有全部……全部说清楚,我……我能理解,毕竟……毕竟他不想让寺庙和……和僧人背上……背上不好的名声。其实,古代,岛上那些坏人都……都是僧人亲手杀的。”
澹台梵音没有表现的很吃惊,她已经想到了。
何金元没有注意她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僧人是……是代替大……大威德明王杀……杀的人,是为了……为了拯救那些恶者……恶者的灵魂,让他们不……不至于下地狱或是……或是堕入畜生道……之类的下……下一辈子受苦。”
澹台梵音听着听着,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问:“你知道僧人是怎样杀人的吗?”
“……用……用水牛角撞……撞击恶人……是为了……为了……”
“度脱……”澹台梵音喃喃自语,接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僧人用的水牛角是什么模样?”
“我……我不知道……只清楚那是个宝……宝物。”
“宝物后来怎么样了?”
何金元遗憾的摇摇头,对于这点他一无所知。
澹台梵音深深呼出一口气,杀死两名被害人的凶器似乎找到了。
作者的话:这两天章节数老是搞错,已经改正过了,如果给各位阅读造成困扰,八斗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