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历史文献上也这样交代的。”
“在我之前没有其他历史学家或是民俗学家来吗?”
老书记遗憾的摇摇头。
“算了,这问题以后在想,刚才您说,我上来后就知道僧侣后来的去处了,是什么意思?”
老书记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带着袁教授穿过大殿走向后院,在走下两截石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被用栅栏保护的很好的墓冢。
“僧人死了?”袁教授在看到墓冢的一刻马上意识到。
“是,还是被杀死的。”
袁教授大吃一惊,那个时代,杀死僧侣是个什么概念,人人都很清楚。
“谁干的?村民?”
“不知道,好像没找到凶手,僧侣是倒在大殿之中,胸口被刺了一刀身亡的,后来,人们为他建了这个坟冢,希望他的灵魂能够往生极乐。”
“原来如此……那么,这里同样就等于僧人的墓场了?”
“没错,后来人们每每在给神明上完香后,都会到这里祭拜一下,毕竟要不是这位行脚僧,他们不可能过上好日子。我那里还有些史料,您要是乐意,就到我那休息一下。”
“乐意之至。”袁老教授干脆的回答。
岛上的夜晚,一片寂静,听不到电视声,也听不到说话声,外面的路上没有行人,甚至连风声都没有,想想刚才的坟墓,村里静的快跟坟墓差不多了。
袁教授坐在舒服的沙发上,暖气开得很强,他褪去外套,只穿了件套头毛衣,还是热的直出汗。老书记给他的书十分有意思,等他反应过来,外面早已一片漆黑,于是,他便应老书记的邀请住了下来。
老人们的作息时间似乎都一致的可怕,还未到九点,两人就打算洗漱一下上床休息。
就在这时,楼下的大门被猛烈的砸响,老书记急忙跑下楼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裹了件有些脏乎乎的红色羽绒服,此时已然哭成了泪人。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老书记急忙把她拉进来。
然而,妇女死活不进去,反而向外拉他,一边拉一边夹着哭腔的嚷嚷道:“书记,俺家那口子不见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电话也打不通……这……这可咋办啊!”
老书记问:“你最后什么时候见的他?”
“俺……俺今天下午……俺们下午拌了点嘴,他气不顺就跑了出去,没想到竟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天都黑成这样了,要是他出什么事,我、我也不活了!”她哭喊着就要往地上坐,下一秒,就被老书记一把拽起来。
“把村里能叫的人都叫上,上山去找,兴许是喝多了靠在那棵树下睡着了也说不定,这么冷的天,可别给冻坏了。”接着,他看向站在楼梯上正望着他们的袁老教授,“教授,您就留在这里,山路你也不熟,到时候再把您给丢了,麻烦就更大了。”
袁老教授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心里暗想,本来他就没打算去,让一个标准的路痴去找人,那就等同于耗子啃菜刀,死路一条。
森林深处,黑暗的仿佛不属于人类应踏入的领域,而手电筒的光就像在这黑暗中撕开了一道裂口,人们将光束打在每一棵树下,嘴里还不停的叫喊着失踪者的名字,冷风偏偏在此时铺天盖地的席卷来,他们只得弯着腰顶风找寻。
一个中年人抓住一根树枝,努力让自己站稳,喊道:“找不到啊,怎么办?风越来越大了。”
“我看今晚就算了吧,说不定他离岛了呢。”另一个人说。
“不行!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妇女坚决反对,把手电筒照向树林深处喊了几嗓子,却立刻让风刺的不住的咳嗽。
整座森林发出猛烈的嘶吼,冰冷的寒风往人们领口里灌,好几个人冻的直打哆嗦。
“不行,必需回去。”老书记朝远处的村民们招呼了两声,“咱们明天再找,天亮后容易,而且说不定你丈夫真离岛了,那我们在这里找就是浪费时间,总之一切明天再说。”
妇女还是不甘心,但是架不住众人的反对,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大家往回走去。
袁老教授从老书记手里要了张地图,独自摸索着往寺庙方向走,因为老书记忙着寻找失踪的村民,忙的不可开交。幸好那是一条直道,就是再迷糊的人也走不岔。
相比于第一次的深刻与惊叹,第二次环视这里,内心的升起的更多的是疑惑,袁老教授对着神像认真研究了一番,又围着大殿转了一圈,随后,他往后院走,脑中反复思考着,西藏的神明出现在中原地区虽不是不可能,却也不常见,值得考究。
当他漫不经心走下一截台阶时,眼前的东西差点令他失声叫出来,青天白日下,那个毛骨悚然的身影清晰的印在他眼中。
一具男性的尸体,横卧在坟冢前方,身上的羽绒服破烂不堪,似乎是被人拖着扔在了这里。两处手腕一看就是掰断了,扭曲着朝外翻转,肩膀上面的部分已经看不出来是颗脑袋,它就像个裂开的西瓜,烂的不成样子,莫名的液体顺着地面的缝隙流的到处都是。
风吹过尸体,带来一股血腥味,坟墓两边的树随着风摇曳摆动,发出了沙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