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理奥神父趴在冰冷的石砌房间里,墙壁上的灯一闪一闪的发出诡异的光芒,潮湿的味道、动物腐烂的腐臭味以及铁锈的气味混合在了一起,恶心的让他直反胃。周围一片寂静,一道结实的铁门竖在他面前,上面锈迹斑斑,年代久远。
他躺在这间黑暗的屋子里,躺了多久?
不记得了……
不过确实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长得连头上的伤都感觉不到疼了,马斯理奥神父猜测,差不多,他们该来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那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两三个人。从声音上来判断,他们都穿着质量很好的皮鞋,这样才能发出如此清脆悦耳的声音。
啊,上帝啊,是我的时间到了吗?马斯理奥神父默默的祷告着。
澹台梵音临走前让他不要擅自行动,更不要有抱有任何期望,这些他都没听,所以他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门的那边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一声巨大金属摩擦声响彻在屋内,由于墙壁全是石头,声音产生回声从而变的更加的刺耳。
然后,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走进屋内。
马斯理奥神父冷冷地望着这三个人。
“不错,还挺有精神。”一个人说。
“我们拿他怎么办?杀了?”另一个人问道。
“那不然呢?等着他去报警?干脆让他做最后一个。”
“先不用。”
第三个人缓缓走到马斯理奥神父跟前,蹲下来,一抹狡诈的笑容浮现这时浮现在他的脸上。
“你……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交易?”马斯理奥神父大口喘着气问道。
“很划算的交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能保你一条命。”
“会有这么好的事?”
“当然!”那人直起身子,走回刚才来的位置,说:“我们从不杀同伴。”
“不杀同伴……死了的神父们又算什么?”
那人冷冷的、残忍的笑了笑,声音寒冷刺骨,“他们从来不是同伴,我可不需要废物,我给你时间考虑,殉难者只出现在《圣经》里就足够了……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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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量的血不代表一定会死,神父活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就是!就是!你先把自己给吓死了,谁去救他啊。再说你要是撂挑子了,这些妖魔鬼怪的……我可不懂,搞不来!”
把神情恍惚、不知所措的澹台梵音从何远青的家带回重案组办公室后,沈兆墨和穆恒就一直在安慰她。
很快,澹台梵音自己也冷静了下来,她摘下皮筋把乱了的头发重新束好,拿起桌上给客人准备的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的灌进去整整一瓶,把瓶子直接摔在桌上,再豪爽的把嘴一擦,将袖子一卷。
“……你这是……找人干架去?”看着她这架势,穆恒不由得眉一挑、嘴一撇,好奇问道。
澹台梵音没理他,从口袋中取出手机,拨通沃尔特的电话,仅响了两下,沃尔特的特大嗓门就在她耳边响起,还夹杂着浓浓的怨气。
“喂!谁啊?用两句话给我说完!”
澹台梵音眉头一皱,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点距离,说:“警司,是我。”
“是你啊,为了马斯理奥神父的事儿?”沃尔特瞬间软了下来,“音,我们正尽力追查着犯人,一有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正是来告诉你消息的。”澹台梵音有一瞬间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做着什么抉择,“伤害和绑架马斯理奥神父的犯人就在教区内,很可能是神职人员。”
“你说什么?!”沃尔特大声的吼叫,不是,那声音用咆哮来形容比较合适,因为连她身旁的沈兆墨和穆恒都听得一清二楚。
澹台梵音低声嘟囔道:“看来神父还是没听我的嘱咐。”
“音,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快点解释清楚!如果真是他们,我下午就带人端了他们的窝!”
“警司是要与罗马教廷为敌吗?”
“我只跟罪犯为敌,好了,快点说吧。”
“饼干也好,薄饼也罢,让他们吃下才是关键,可怎样才能保证这几个人一定会吃呢?其实很简单,只要告诉他们这是圣餐就可以了。天主教中,用面饼和葡萄酒作为圣餐,恐怕幕后之人还得特意为为什么吃饼干和薄饼想个借口。这五个人是虔诚的信徒,自然会心怀感恩的每日品尝,然后一旦他们对点心中的曼德拉草上瘾,剩下的便水到渠成了。”
“他们真的会这么听话?”
“《圣经·约翰福音》里记载,主耶稣说:‘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常在我里面,我也常在他里面。’圣餐是非常圣神的仪式,是为了感恩主的恩德并将自己献给主,如此伟大的意义,他们当然会照做。”
“等等!等一下……我记得圣餐礼是在特定的日子在教堂中举行的盛大的仪式,对此那五个人就没有异议吗?”
澹台梵音冷笑道:“那就要看百合学会是怎样给他们洗脑的了。”
“原来如此,能对那五人有如此影响力的,肯定就是神职者,或至少跟它有联系的人。这个百合学会虽然还未调查清楚,但我们在杀死雷华广神父的吴忠和何莲的家中分别找到了一枚印着白色百合的徽章,应该没错了。行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挂上沃尔特的电话,澹台梵音抓起衣服就打算往外走。
沈兆墨立马抓住她的手臂,皱眉问道:“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