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2 / 2)

巡狩大明 神灯 4418 字 25天前

这两年段飞虽然离京日久,但是他的消息不断从南方传来,东剿倭寇,南平瑶乱,将天堂岛纳入大明版图,这些事迹经过口口相传和报纸的大肆传播,已经成为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段飞在人们心中的印象也越发英伟高大,不过真正令百姓们感激的,是段飞这些年来苦心推行的开放政策,让百姓们过上了更加富裕舒心的生活,百姓感激着呢。

段飞回到京城的时候已过了午时,他直接前往豹房参见皇上,正德听说他回来,在摘星楼上摆下一桌丰盛的宴席,为段飞洗尘接风。

当段飞来到摘星楼下之时,正德闻讯从四楼窗栏上俯视下来,两人目光相接,突然时光好像倒流回段飞第一次入京的时候,此时之景恍若往昔……

仰望着正德,段飞心中不胜唏嘘,正德在嘴唇上蓄了胡须,看起来成熟稳重得多,这也是他这两年在施政上给人的感觉,这个顽皮胡闹的皇帝终于成熟了……

“朱公子,久违了……”段飞朗声说道,说到后面,语音忍不住有些哽咽起来,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替段飞担心起来的时候,正德却放声大笑道:“阿飞,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快给我上来吧你!”

段飞欣然一笑,举步登楼,登上四楼,转过屏风,正德身着皇家常服,正负手而立,含笑望着段飞的眼眶里似乎有些水花在闪烁,段飞抢前两步,向正德大礼参拜道:“微臣段飞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德上前两步将段飞搀扶起来,他笑道:“这里不是朝堂,你我君臣之间用不着这么见外,来,快坐下,让我仔细看看……果然又黑又瘦,段爱卿,这两年辛苦你啦!”

段飞道:“臣不苦,替皇上分忧是臣的本份,臣早已抱着鞠躬尽瘁之心,幸不辱使命而已。”

正德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以资鼓励,笑道:“你也别跟朕客气,你的功劳没人能抹煞,大明自太宗以来就再也没有谁能开疆拓土,如今你办到了,你让朕怎么赏你?给你封侯都不够,封公爵也不算过份啊。”

段飞笑道:“皇上过奖了,微臣那点功劳实在不算什么,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微臣在西南五省搞土改,搞得到处造反,微臣心中实在不安,皇上不怪罪微臣微臣已经感恩涕零,岂敢再奢望什么赏赐呢。”

正德摇头道:“该赏的还是要赏的,不仅要赏你,还要赏所有有功之人,否则岂不是要让功臣心寒吗?则你就不用管了,朕只有主意,对了,你此刻应该对朕为何要将你急招入京有些底了吧?”

段飞点点头,说道:“皇上,微臣对武定侯与东厂李公公的争执经过了解得很清楚,不过微臣尚未返回锦衣卫,没有见过郭候爷和李公公所说的证人,因此微臣一头雾水,不知郭候爷被指勾结的那位魔教中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看皇上的举措,此人莫非是军中掌实权的一方大员?”

正德叹道:“爱卿果然心细如发,从这些线索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李华状告郭勋勾结魔教,而且不是一般魔教弟子,而是弥勒教教主李福达!而这个被指为李福达的家伙如今在山西,任太原卫新任指挥使……”

“张寅!?”段飞脱口惊呼起来。

正德斜眼瞥了他一下,说道:“怎么,你也知道这个家伙?”

段飞皱眉颔首道:“曾有过一面之缘,皇上还记得前年微臣奉旨前往陕西,回程的时候路过山西,当时那个张寅刚刚上任,他曾经拜会过微臣,听说此人乃是郭候爷举荐的,是山西世家张氏族人,微臣还道本地人任指挥使应该更卖力保一方平安,因此便没有再过问,没想到……李华居然指认他是弥勒教教主李福达?不知他究竟找到了什么证据?”

正德说道:“听说李福达本是山西人,他买通家乡张姓大户认他为同宗,还修改了家谱,李福达勾结郭勋买到太原指挥的官位,以张寅之名当了两年指挥使,不过最近他被昔日仇家薛良认出并告发,代州官府认为是无稽之谈,将薛良打了个半死扔出衙门,不知怎么东厂听到了风声,居然把这家伙送到京城,李华便亲自向朕告郭勋的御状,后边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段飞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不过……皇上,这个张寅哪怕就是弥勒教教主李福达,皇上下道圣旨,便可将他提来京城好好审问,为何却只将郭候爷秘密扣押起来?对那张寅……皇上好像有些顾虑啊。”

正德叹道:“爱卿说得不错,朕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可李华却说如今张寅已将整个太原卫打造成他的私人武装,况且太原卫的兵营中远不止一两万人,别的地方卫所指挥喜欢吃空饷,这个张寅正好相反,李华说太原卫这两年进进出出的士卒多达数万人,倘若这些人都是弥勒教徒,他们的实力绝不容低估,何况……山西北边就是鞑靼的地盘,今年鞑靼国内已稳定下来,新任鞑靼小王子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在这个时候,朕又怎敢轻举妄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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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告密小人

段飞这两年身在南方,对北方的情况依然随时关注着,他知道正德的顾虑,山西北边就是鞑靼,倘若一着不慎,山西的局势失控,鞑靼很有可能会顺势南下,到时大同未必守得住,一旦鞑靼破贯而入,将会重演当年也先大军围攻北京城的局面,那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段飞思索道:“皇上,您的意思,是让微臣找借口去趟太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张寅捉回京城吗?”

正德摇头道:“不,朕要你在三日之内审清此案,然后再决定该如何处理此事,朕不希望冤枉了任何人!以免百官不忿将士寒心啊。”

换做是当年那个正德,他一定先将人抓起来再说,现在的正德果然成熟了许多,段飞道:“皇上英明,微臣这就去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正德颔首道:“去吧,国事为要,等你办完了此事,朕再与你畅饮庆功!”

段飞笑道:“皇上,臣一路赶回京城,午膳都还没吃呢,这一桌酒菜不吃实在浪费,微臣还是先吃饱了再去查案吧。”

正德莞尔一笑,道:“朕都快愁死了,你胃口倒好,快吃吧,吃饱了好替朕办事去。”

段飞风卷残云般大口吃起来,正德在旁边笑眯眯地瞧着,段飞倒也没敢让他等多久,吃了个五成饱便见好就收,放下筷子道:“皇上,微臣吃饱了,微臣这就去见见李公公,向他问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正德颔首道:“去吧,他想必已经在豹房门外等着你了。”

段飞告退出来,离开豹房的时候果然看到东厂大太监李华,才不过两年,李华的目光已比当初更加鹰隼了,他骑在一匹棕黄色的马上,远远地就向段飞笑嘻嘻地拱手道:“段大人,李华这厢有礼了。”

段飞大笑道:“李公公久违了,不知最近过得可还好么?”

“托段大人的福……”李华笑眯眯的目光突然一闪,正面与段飞的目光在空中遭遇,李华只觉胸口猛地一闷,刚吃的酒菜几乎想吐出来,这感觉稍瞬即逝,只见段飞已接过华明递去的缰绳,翻身上了玉麒麟,策骑来到他面前,两人眼神瞬间交流了一下,段飞笑道:“李公公,听说你有些事要跟我说,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李华笑道:“咱家早有此意,因此已在太白轩预备了酒菜,为段大人洗尘,那里也比较清静,说话比较方便。”

段飞摇头道:“不必了,本官刚吃过皇上赐的酒菜,那里还有胃口吃别的东西,李公公,不知那两件事物可带在身边?若是就在身边,不如跟本官一起回锦衣卫走一趟如何?”

李华神色微变,他颔首道:“那就到锦衣卫玩玩吧。”

回到锦衣卫北镇抚司门前,那又是另一番景象,随着段飞一直呆在南方,锦衣卫也蛰伏了两年之久,现在主心骨回来了,他们闻讯几乎是倾巢而出,在门前排成整齐的队列,迎接指挥使大人回家。

看到锦衣卫整齐的队列,再看到他们背后欢腾的百姓,李华颇有些嫉妒地说道:“段大人人缘可真好,锦衣卫在段大人手里……盛况空前啊……”

段飞叹道:“只要一心为民,谁都可以比我做得更好,两年没回来了,锦衣卫有今日盛况,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东厂在李公公手里发展得也不错啊。”

“我等恭迎大人回家!”当段飞跨过锦衣卫那道高高的门槛时,全体锦衣卫同声高呼起来,段飞颇感动地停步向大家挥手,又引发一场声势浩大的欢呼,在这欢乐的海洋中,东厂掀起的那点泡沫算什么呢。

回到书房中,不等段飞吩咐,华明他们已挥手让不相干的人离开,李华也命手下退到远处,只留下两个人,他指着其中之一向段飞介绍道:“段大人,这位是山西巡按御史马录派来的亲信家丁马毅,这位就是状告太原卫指挥使张寅为弥勒教主李福达假扮的薛良,这是薛良签押的口供,这是山西巡按御史马录亲手所书请旨的公文,段大人请过目。”

华明接过两份证据交给段飞,段飞却没有立刻查看,他目光炯炯地看了那两人一眼,尤其注重观察原告薛良,只见此人长得獐头鼠目,虽然穿着东厂的明黄服饰,本该像旁边那人一样神采飞扬,他满身却透出猥琐的气来,真是烂泥糊不上墙啊。

李华也注意到薛良的模样,他眉头一皱,喝道:“薛良,你打起精神来,只要你所告的事被证实,你便是立了大功,朝廷赏的银子足可让你享好几辈子的福哩!你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薛良本来就是个地痞无赖,在段飞的目光下有些畏缩,听到李华的话之后他果然精神了起来,他向段飞点头哈腰地道:“草民薛良参见大人,大人明鉴,草民所检举的事绝对都是真的,那李福达跟我从小一直长到大的,我岂会认错?大人赶紧派人去将他抓起来吧,大刑之下还怕他不招?”

段飞哼了一声,说道:“薛良,你是哪人?家居何方?你与李福达是什么关系?”

薛良答道:“大人,草民乃山西崞县人,李福达那厮就住在草民家不远处,草民自幼便在街上厮混,李福达自幼也是个混混,草民跟的老大和他老大经常争斗,草民也从小便跟李福达打交道的,大人请看,草民额头上这个疤痕便是在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李福达后来跟随弥勒妖人王良、李钺等造反被抓,充戍山丹卫,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不曾想最近草民前往太原,突然见到那厮摇身一变成了太原卫指挥使,草民一开始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不过草民越想越不对,到处打听到李福达充戍山丹卫路上便逃了,改名李午,又被查出,再谪戍山海卫,又半途逃脱,躲在洛川发展教徒,结果事败,党羽被杀,李福达那厮居然又跑了……”

薛良喘了口气,说道:“草民听说这些事之后便肯定那张寅必是李福达无疑,草民长了个心眼,暗中调查到张寅的来历,买通张家下人,查出在三年之前张家根本就没这一号人物,草民心中便笃定了许多,又担心太原府不敢过问此案,便悄悄向山西巡按御史马大人告了他,请大人明鉴,草民敢用身家性命为抵,这张寅必是李福达无疑,马大人偷偷命人画了张寅的模样,拿去崞县给人认,几乎有点年纪的人都能认出这个曾经游街示众的家伙,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