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闻姜抿了口面汤,埋头回:“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张牙舞爪,趾高气昂?”

程放想了下,摇摇头:“我有个堂妹,不学无术,肩头纹着刺青,胆大包天,你是她的偶像。”

闻姜哦了声:“想表达什么,我误导根正苗红的青少年?”

程放还是摇头:“我就是觉得挺神奇的。她什么都不服,但是服你。”

闻姜将碗面上面的封口重新扣上整理好,用塑料叉别住:“我小时候只立志自己存钱买把好的吉他,没有征服广大青少年那么伟大的志向。”

程放再度被她一句话拨出笑意:“我那个妹妹也被管制钱。有一年为了去看你的演唱会,借也借不到资金,只好跟我叔叔打赌,开始学习,考试进步很多名次,就能得到赞助。我叔叔其实没抱希望,但她做到了,后来慢慢懂事,现在成绩不错。”

碗面解决掉,闻姜收了手塞回冲锋衣口袋内:“如果这件事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妹子的学习没有进步,没有好转,我应该也会是被唾骂的对象。”

她年少经历公司选秀出道,青少年米分丝多。虽然没想做一个完美的榜样,可也真没计划做叛逆的鼻祖。

程放没反驳:“那样的话,可能也只是一时泄愤。”

闻姜眼眸晶亮,似笑非笑:“等我哪天退圈的话,可以考虑写个罪己诏。得到关注,付出代价,正常。”

“为什么这几年不出新曲了?”程放扔了那个话题又追问。

闻姜皱眉:“被扒过多少遍了吧,没见过?”

江郎才尽?大未必佳?

程放不信:“好奇。”

闻姜:“信仰、梦想、青春、怀旧、旅行、动物、亲情、友情……能写的东西写了太多,重复没劲。爱情没搞明白,喜欢、心动、遗憾写过了,剩下的不想随便写出来胡说八道、误人子弟。”

这答案在程放意料之外,他笑:“现在的情歌无病/呻/吟也有市场。”

闻姜:“前几年都被泼过抄袭的水对簿公堂,再无病呻//吟,自杀?”

程放伸手摁了下太阳穴,翘唇:“看来你跟寒哥一样,对署着自己名字的东西,格外较真苛刻。”

扯出陆时寒,闻姜捏了捏掌心虎口,解乏:“你跟他多久?”

程放:“不长,快三年吧。”

“问个问题”,闻姜从口袋内摸出手机,点亮屏幕,“他的脸怎么回事儿?”

程放看闻姜一眼,摇头:“不清楚,问过,寒哥只说受伤,等于没说。我猜是在外面拍纪录片在战区弄的吧。”

“有女人吗?”闻姜又问,见程放略显茫然,又补充,“他”。

答案如她所想,程放说:“没有。”

“有男人吗?”闻姜又扔出一个问题。

程放眸一缩:“闻姐,别开玩笑了。”

“拍纪录片,这几年是干导演?”

程放点头:“主业是这个,也接别的差。”

闻姜问得多,程放也便胆大起来:“闻姐,你们认识很久了?”

“比他认识你久点儿。”

程放再开口显得有些为难:“闻姐,这几天寒哥看着挺清冷的,但他其实心挺好的,你别误会。”

闻姜笑,恣意张扬:“我是误会了。我没想明白,让你来送票,他那么含蓄有意思吗?”

程放:“……”

程放:“姐,你真误会了,是我的意思,不是我哥。”

闻姜微耸肩,无奈地解释:“别紧张,我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

客栈里他们开的几间房都是单间。

程放走后,闻姜回房坐了一会儿,又打开门顺着走廊走到底,站在另一间房门外。

适才她买了碗面,还买了速溶咖啡。

这里条件有限提供不了更多,她也没奢望还能买到别的。

速溶咖啡闻姜现在就冲好捧在手里,纸杯杯壁触手温度灼热。

闻姜敲了敲门。

一声一声的很轻,很有节奏感,就像她小时候学音乐最初模唱时老师打的节拍。

***

陆时寒拉开门的时候,正对着的是闻姜平静无澜的脸。

烟草的味道随着洞开的门溢出来,闻姜蹙眉。

陆时寒闪身出来,将门在身后虚掩。他问得漫不经心:“有事?”

“借烟消愁,很烦?”闻姜语气平平淡淡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