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画面,是坐落在雪山上层层铺开的红色房子,配着白色的窗棂,像从简笔画中走来。房子的红色连成一片,和红红的经幡一起,氤氲红人的眼。
至纯的视野。
蓝的天,白的雪,红的房,绿的草……
那种最原始的色彩给人的冲击,是过去仅从那些平面图上感觉不到的。
来对了。
闻姜下车那刻,视野充盈,胸腔一点点热了起来。
她站到陆时寒身侧。
和适才不同,她顶了一头假发。
发丝很长,比她此前剪掉的长发过之而无不及。
站得太近,风一吹,那些发丝飞扬,扫到陆时寒的脸上。
力道很轻,像挠,让人烦,让人心痒。
陆时寒往前迈了一步,离她远了点儿。
闻姜跟上去:“你躲什么?”
靠的近,风停不下来,那些发丝再度扫在他的脸上同时也扫在他的心上。
陆时寒烦。
闻姜不烦。
看到伞她就怀疑,看清他的脸她才确定是故人相见,曾经的仇,虽然晚了点儿,但她得报。
***
☆、9
第七章:衡字头上一把草
抬头是高耸的看不到尽头的台阶。
闻姜那句“你躲什么”落了之后,陆时寒没再动。
她的发扫过来,他知道她又在挑事儿,她故意为之。
她动,他便静。
看着身前那堆数不尽的红房子,和位于最中心的被称为曼陀罗的“坛城”,闻姜将假发掖到耳后问:“有信仰吗?”
陆时寒沉默。
闻姜吐出一句国骂,又问:“说句话能死人?”
陆时寒慢条斯理地将扣在冲锋衣衣领上的墨镜摘下来戴上,说:“不熟,没得聊。”
闻姜觉得好笑。
她也真的笑了会儿。
而后她打开揽胜的车门,将背包拖出来,从中掏出钱包:“那算了,不聊矫情的信仰,聊会儿钱。”
她数着里面的现金:“一晚该给你多少?”
陆时寒刚要抬的腿一顿,他知道她说的是车费,可她将车费说的就像是睡后结账,一晚一清,撩/骚暧/昧。
他墨镜后的眼露出丝讥诮,喊:“程放。”
程放闻言转身靠向他们两人身侧,看到闻姜顶着长假发的模样,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寒哥,有事儿?”
陆时寒“嗯”了声,下面的话是对闻姜说的:“琐事和我助理谈。”
闻姜陡然一笑,整张脸益发明媚,看得一侧的程放心跳如鼓。
陆时寒还未走远,闻姜还在他视野之内。
她恣意一笑,他脚步一顿。
这结果在闻姜意料之中。
她随后阖上钱夹。
这个男人很硬。
可这男人越这样云淡风轻,她越想知道他失控时是什么模样。
***
陆时寒和老王站到了一起,闻姜这次没往前靠,她将自己的相机拿出来,搁到程放手里。
让程放帮忙拍照。
她往后站了一点,离程放有四米之距,身后是一片藏地红:“就这儿了,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