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白居高临下望着地上如蝼蚁的纪泽鹏,“你这种人渣提到我妈妈都是对她的亵渎。”
纪泽鹏想大笑却只能发出嘤嘤的声音,趴在地上不能动扭着头望床头柜,那里面一闪一闪的灯是手机信号屏蔽器,这会儿以南他们应该已经得手了。
“我是人渣,你也会和你父亲一样输在我这个人渣手里,一败涂地。”
傅绍白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护工已经找来钥匙开门,看见病房内的情形吓坏了,“这位先生,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们要报警了。”
傅绍白回车上,靠着座椅平复心绪。今天这样的日子不该因为这些事破坏心情,吴奔他们一定到处找他。他拿出手机看一眼,一个电话也没有连信号都不显示,按重启扔上副驾座。发动车,开出医院。
重启成功的手机不停震动,几十个未接来电提醒,他单手掌方向盘执起手机看一眼,吴奔吴奔吴奔……继续往下翻,傅太太傅太太……下面的十几通全都是程知谨打的。他赶紧回过去,通了没人接自动挂断。也许她现在接电话不方便,拨蒋晴电话是一样。
蒋晴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接起来,“喂……”
“蒋晴,你们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他直接问。
“谁是蒋晴,你谁啊?”陌生人的声音。傅绍白从耳边拉下手机看一眼,确定是蒋晴的电话号码,“你是谁?”
“我就是个过路的,看见路边停了辆车车门大开,里面有个姑娘像是晕倒了,手机一直在响我好奇接起来看看。”
傅绍白急踩下刹车,差点追尾,“你那里地理位置在哪里,别挂电话,我马上过来。”
“大哥,我可真的是路人就是好奇,什么都没干你千万别冤枉我。”
傅绍白:“地理位置发给我,见面重谢!”
路人一听重谢,立刻发了详细地址来。傅绍白油门一脚踩到底,惊险在车流缝隙中穿行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
赶到事发地,他一眼认出婚车。路人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一见着傅绍白絮絮叨叨澄清。傅绍白什么也没说,身上所有现金值钱的东西都给她。
车上晕倒的是蒋晴,无明显外伤,这个路段是监控死角,两个大货车一堵行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蒋晴,醒醒,蒋晴,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傅绍白拍她,就近副食店买一瓶冰矿泉水从蒋晴头顶淋下,她打了个激灵。
“蒋晴……”她终于睁开眼睛,“傅绍白?”脑子空档了足足有一分钟,她突然抓着傅绍白大喊,“程老师,程老师!”
傅绍白心沉到底,压制着焦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蒋晴头发上还在滴水,嘴唇打着哆嗦,“一上午程老师都心神不宁的样子,手镯又莫名的摔断了。她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打给吴奔说你不见了。她怕你出事,我就陪她出来找你。司机说大路太堵抄近路走,我们也没起疑。谁知走到这儿的时候被两辆大货车堵在中间,我下去看是什么情况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傅绍白握紧她手臂,握得她生疼,“程知谨呢?”
蒋晴摇头,眼泪已经掉下来,“我不知道,她应该在车里的。”
他的手机怎么会打不通?傅绍白一下陷入混乱,完全理不清问题出在哪里。
纪泽鹏?他现在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他安排不了这些。
纪以南?他没这么大本事。
傅绍白看眼蒋晴……蒋锦业!如果有蒋锦业参与……如果今天的事根本就是他们三个人联手?
傅绍白一拳打在车窗,玻璃立刻出现裂纹。他真蠢,纪泽鹏要见他根本就是一早就设计好的,目标是程知谨。车队,伴娘团事先就被他们混进了人,他们知道只要想方设法抓到他软肋就能反败为胜。
他才刚理清思路,电话响了。他看都没看接起,“喂!”
“听上去,很着急,很担心?”蒋锦业的声音毫不掩饰。
“蒋……”
“嘘——我知道蒋晴在你身边,别让她知道是我。”
傅绍白捏紧手机回自己车上,中控落锁。蒋晴在外面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警告你别伤害程知谨。”
蒋锦业在那头笑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那么爱她。”
“你别碰她!”傅绍白对着手机吼。
蒋锦业在电话里笑出声,“你鼓动蒋晴把我的财产全部捐光让我变成穷光蛋,又给我假u盘还把文物的资料上传到固定网站,断我财路。你想我死,想得太容易了。现在,马上把网站上的资料全部撤销,拿真u盘来。”
“地点,地点在哪里?”傅绍白追问。
“地点我会发给你。提醒你,报警的话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电话挂断。
……
傅绍白在新房坐了一夜,窗户上的大红喜字还鲜红欲滴,床上铺的玫瑰经过一夜渐渐枯萎失去光泽。傅绍白一直盯着手机,一天一夜水米未进。
吴奔端了牛奶推门进来。
“出去,谁也别来打扰我。”傅绍白眼都没抬。
吴奔蹙眉,“小五打电话来说网上的资料已经清理干净,服务器上也一点儿痕迹都不会有。”
“替我跟小五说辛苦了。”
吴奔将牛奶放到他手边,“好歹吃点东西,你现在不能垮。”
“嘘——别说话,我会听不见来电。”傅绍白的样子很吓人。
吴奔张了张嘴,放弃,他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蒋锦业现在已经疯了,什么都做得出来,程知谨还怀着孩子。
手机终于有消息进来:城郊五百米废弃汽车厂,带好东西,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