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白裕辰对她更好的人了,这个盛秋怀想要用这点破烂东西就收买她,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苏青简想起腿下的那些东西,又一把抓起来尽数摔在了地上。这才觉得稍稍解了气。
第二天一早,盛秋怀便又来了。他一眼瞥见地上的东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在看那丫头,她四仰八叉地睡着,身上的绳索早已经断成了几截落在地上。
苏青简一觉醒来,忽然觉得有人在身后。她连忙坐起来,手一扯带到了一根绳子。她往后退了退,睡眼朦胧地看着盛秋怀,声音沙哑:“你又要做什么?”
“绑好绳子,免得你跑了。”
苏青简白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绳子:“这绳子根本绑不住我,别白费这个力气了。有本事你永远让十万大军守着我。否则我——”话说到一半,苏青简清醒了过来。她这么激怒盛秋怀做什么!
可话虽没说完,盛秋怀已经领悟到了她言下之意。他冷笑道:“这世上留住一个人的方法有千千万,我——”话音未落,盛秋怀便见苏青简纵身向他扑了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呼喊,苏青简便捂住了他的嘴。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似乎只是轻轻地戳了他几下,盛秋怀便觉得动弹不得。
苏青简瞧着盛秋怀僵住的模样,眼神似乎是要杀人,不由得坏笑了起来:“要我说,这世上逃命的法子也有千千万。不怕你想不到,只怕你做不到。”说着伸手一推,盛秋怀倒在了那堆暖和的皮毛里。
他眼睁睁看着苏青简溜到门边,扒拉开了一条缝。苏青简观察了半晌,又忧愁地转过身来,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怎么人这么多?”她思忖了半天,忽然眼睛滴溜溜转到了盛秋怀的身上:“盛公子,你在这突厥人里面到底是做什么?军营里不是不让带女人的么?”
005军营杀机
盛秋怀似乎还在生着闷气,没有搭理她。苏青简凑过去戳了戳他的脸:“你跟我置气也没用啊。换了你是我,平白无故被一个陌生人掳去逼迫着要嫁,你能答应么?”
“可你们大业有本书上面写了一个故事,不就是山匪劫了小娘子,然后成就了美满姻缘么?”盛秋怀不忿。
“哪个脑子抽风的家伙写的这些个劳什子,你居然还相信!”苏青简总算是闹明白了这一出是为什么,敢情这家伙真是情窦初开,又受到了一些乌七八糟的话本子的毒害,这才做出了这么荒唐的事儿。
且不管盛秋怀这样一个分明很精明的大好青年是如何受到这些不良话本的毒害的,苏青简决定搏一把。她一个饿虎扑食冲过去开始剥盛秋怀的衣衫。
盛秋怀被大业女子豪迈的作风震慑到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剥下了自己的衣衫,只留下一条亵裤。
苏青简瞥了眼盛秋怀的亵裤,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在他视线的死角处飞快换上了他的衣衫。这一穿,果然大了许多。
苏青简也没费多少力气去整理那些边角,只是将衣衫弄得更加凌乱,甚至用力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最后还不忘将盛秋怀送她的东西塞了些进怀里。
这一番折腾,盛秋怀一言不发地看着。半晌才幽幽道:“就凭你这打扮,走不出十步就得被抓。”
苏青简嘴角牵起一丝笑意,目光微沉:“这可未必。”
她从盛秋怀的身上摸出了一把刀来,一步步退到了门口。就在苏青简后背触碰到帘幕的一刹那,那一把刀笔直地射向了盛秋怀。
他惊呼了一声:“来人——”
苏青简借着那一声惊呼狼狈地蹿了出去,头发将脸挡得严严实实。她一跑出去,守门的士兵便围了上来。苏青简喘着粗气,似乎是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指着营帐之内。
闻声而来的士兵鱼贯而入。只这片刻支开周围突厥兵的时间,苏青简已经飞身掠过几个毛毡,前方是一处练兵场。她必须要绕过去。
正操练的士兵只看到他们熟悉的人衣衫不整地向这里跑来,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逃跑的时间很短暂,接下来一定会有追兵。苏青简掠过一个突厥军官的时候顺手抽出了他腰间的弯刀,继续飞身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身后终于有了动静,有人大吼:“拦住那个女人——”
前方的突厥兵迅速反应了过来,苏青简目光一沉,弯刀一横迎了上去。突厥兵见她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并没有太在意。十几个突厥兵迎了上来。
原本以为能轻松制住这个身形娇小的女子,但当十几名突厥兵近到苏青简身前。他们忽然感觉到一阵凌厉的杀气,几乎来不及出手,喉咙忽然一凉。
下一刻,这些突厥兵便僵住了身体。苏青简并没有多做停留,而她身后的突厥兵像是被放慢了动作,一个个缓慢地倒了下去。喉咙的鲜血这才来得及喷洒而出。
前来堵截的突厥兵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尽皆骇然。再看苏青简手中的弯刀,竟然依旧是寒光闪闪,未曾沾染丝毫血迹。
但他们到底是人多,最终还是一拥而上,将苏青简围在了中央。苏青简意识到不妙,却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再等一等,入夜时分再行动也是好的。但既然已经开了杀戒,想要停手便只能是死路一条!
与此同时,突厥的大将军阿史那摩邪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帐中几名将军也纷纷疑惑地转过头看向门口。不多时,一名突厥兵冲进来禀报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阿史那摩邪若有所思道:“就是盛先生带回来的那位姑娘么?”
“回禀将军,是的。”
“你的意思是,我练兵场几千勇士还拦不住一个女人?”一旁一名身形庞大的将军粗着嗓门问道。
那禀报的突厥兵被吓了一跳,恐惧地拼命点头。那将军立刻提着板斧冲了出去,阿史那摩邪也是颇有兴趣,便紧随其后看个究竟。
他们赶到的时候,盛秋怀早已经由多名突厥兵护着站在一旁。阿史那摩邪站在他身侧,只见那女子手中一把弯刀光亮如新,衣衫上也未曾沾染分毫血迹。
可地上却躺了不少突厥兵的尸首。她气息分毫不乱,面对眼前的千军万马却依旧从容不迫。每一招一式都如同鬼魅般游走,经常是她一招已经出完许久,中招的突厥兵才轰然倒地。
这样倾绝的武艺让在场众人齐齐失了言语,那原本想要冲上去的将军也生了惧色。
阿史那摩邪瞥了盛秋怀一眼,蹙眉道:“你只说带回了一名女子,却没说会折损我这么多的士兵。”
盛秋怀面露愧色,单膝跪地道:“请大将军责罚。”
阿史那摩邪没有回应,却命身旁的副将吹响了号角。
苏青简一把刀正要割开下一个突厥兵的喉管,耳边忽然传来了号角声。周围的突厥兵立刻兵器也不要了,逃也似的远离了她。偌大的练兵场空出了一大圈,脚下躺着许多突厥兵的尸首。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已经卷了刃,便毫不在意地丢了。苏青简早就注意到那边盛秋怀身前之人。盛秋怀在这里应该是个有些地位的人,如今竟向这人请罪。再看他这一身明显材质更坚固的盔甲,想必就是这里的主帅了。
苏青简心下犹疑,若真是如此。此刻着实是个好机会,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这一场仗或许就能不战而胜了。
只是这样一来,她便再不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