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斧终于凝在了半空,甘凤瑶一身的骨骼也被这一斧压得咯吱乱响。
他心中惊骇:所谓的九牛二虎之力大约就是如此吧!
被人用手抓住斧子,刘春才愕然情形过来,他看着周仲英:“周大人,是你,你也进城来了?”
周仲英:“东平侯,世子和青主先生命你约束好部属,不要急着清剿内城的建奴奸细。还有,尽快拿下皇宫,消灭建奴主力。”
刘春清醒过来:“对对对,如今建奴主力正逃往皇宫,他娘的,若在延误,这首功就要被翻山鹞子抢去了,我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啊!”说完,他纵身血淋淋地跳上一匹战马:“走,跟老子杀到皇宫里去。”
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如一道风般去远了。
周仲英还有点担心,和甘凤瑶一道骑了战马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喊:“东平侯,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喂,那个小子,力气和武艺都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同我一起并肩作战,杀进皇宫去,把建奴的伪朝廷一窝端了?”刘春看了甘凤瑶一眼,目光中全是欣赏。刚才他用手架住自己的大斧,无论武艺、力气还是胆量,都是上上之选,叫刘春不觉动了爱才之念。
甘凤瑶大喜:“正要杀去皇城里呢!在下甘凤瑶。”
“周大人,甘小兄弟,随我来。”一边骑马朝前飞奔,刘春一边将命令如此流水一般让自己身边的亲卫传下来,为山东军各部分派任务。主力精锐自然要随他起攻打皇宫,剩下的非主力部队、辅兵,则按照街区划分成几个警戒圈。
下完命令,刘春又深吸了一口气,暗想:我刚才是怎么了,不过是一群爱新觉罗家的小兔崽子,难道还能将我吓住?他娘的,若非小爷先前躲闪得快,还真被那几匹小野狼给害了。
思绪不禁又回到刚才他杀进阜成门箭楼的那一幕。
和高杰分工之后,山东军就开始猛攻阜成门右侧的城墙。
先前攻打了一整个上午,山东军已经付出了不少的死伤。可在刘春的督促下,所有的山东汉子都在咬牙坚持。因为他们知道自家的军主可不是一个好相以的,性格坚强,认准的事情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不想当年老总兵官在的时候,虽然凶残,可一旦看情形不对,立即就会改主意。如今的东平侯,对士卒不可谓不厚,可一旦你犯了军规,杀起人来也毫不手软。
最最要紧的是,在以前,山东军不放一箭就撤退去江淮,拱手将偌大一个山东让给建奴。以至自己的家园被敌人蹂躏,老家的家人亲朋也沦为鞑子的奴隶,被侮辱被杀戮。
这已经是一场笑话了,同样是江北四镇的秦军。人家在陕西的时候,好歹和建奴真枪实弹地打过几场。扬州战场的时候,也几乎将身上的血流干了。如今一来,山东军别说在宁乡军面前,即便面对着秦军,也有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扬州大战之后,收复山东,满目都是创痍。自从他们离开之后,建奴在山东进行了一场大屠杀。如今,山东军中几乎人人都有亲族死在敌人手中,人人身上都背负着国仇家恨。
面对着已成废墟的家园,面对着死去的亲人的坟茔,这些山东汉子身体里的血性复苏了。总攻一发起,几乎是人人用命。
其实,就兵员素质上来讲,汉家的战士并不比建奴弱多少,唯一缺少的只是敢战的精神。而这一点,此刻的山东军并不缺乏。
随着这一战的进行,汉家军队人数上的优势开始逐渐突显。
山东军每倒下一个战士,就有十个人红着眼睛嗷嗷地扑上去。这些山东军士兵都是精壮汉子,相反建奴都是老弱病残,人数也有限,死一个也没处补充。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山东军从一开始攻城时死伤惨重,到逐渐和敌人打得有声有声。到最后,等到刘春亲自披挂上阵的时候,战场形势逆转。
刘春是什么人,如今的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他直接坐着一辆台车,提着斧子跳上城墙。手中的大斧舞出一道白光,中者无不被砍成两截,瞬间就在城墙上扫出一片不大的空地。
有他在前面冲锋陷阵,后面的山东军源源不绝涌上来,终于在城头站稳了脚跟,并朝两边扩大战果。
至此,山东军算是将城墙拿下了。
刘春虽然和高杰约定以阜城门箭楼为箭,可一上城墙之后也管不了那许多。
他看得明白,敌人的统帅济尔哈朗就驻扎在里面。同时,里面还放着不少精锐建轴甲士作为预备队,一旦城头战局不利。济尔哈朗就会带着预备队过来维持。
就在先前,秦军和山东军有不少士卒都死在他们的手中。
现在正是讨还这一血债的时候,杀了济尔哈朗战斗就结束了。
当下,刘春大吼一声:“济尔哈朗,拿命来!”
就冲上台阶去,一斧将一个敌人连脑袋带铁盔劈成两片之后,顺利地冲进了箭楼。可惜,济尔哈朗并不在里面。
他并不知道,高杰也登上城墙。济尔哈朗见势不妙,带着手下迎了上去,试图挡住秦军。
济尔哈朗顾此失彼,让刘春顺利地杀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