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对对对,你是我甘某人的上司,我是没规矩,见了上司忘记叩拜了。”甘辉:“还望马将军不要见怪。对了,我还有一事要禀告马将军。”
马宝知道他话无好话,沉着脸:“报来。”
甘辉:“来人,押上来给马将军看看。”就朝后面一招手。
两个前锋营的士卒架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建奴过来,朝前一推:“跪下!”
虽然使用的力气极大,可那个建奴只朝前趔趄了两步,却强自站稳了。
看得出来,这个建奴乃是建州有身份的人物,身上的铠甲甚是华丽,贴身处还穿着丝绸衣裳,右手拇指上还套着一枚白玉板指。
他应该是在追击镇海军溃兵的途中被甘辉活捉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柄断了的枪头,背心上也有两道刀痕。一走起路来,就喘得厉害。
不过,他应该是一个非常硬气之人,伤得虽然厉害,可嘴角上却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郑芝龙身上,显然他已经认出此人是乃是这支军队的统帅。
当下,目光中全是挑衅:“你是谁,郑森还是孙元,不管你是谁老子都不怕。脑袋砍了碗大个疤,老子死了,咱们肃亲王,咱们未来的大清国皇帝会替我报仇的。也许再过得片刻,他老人家就会率正蓝旗的大军杀过来,将尔等汉狗屠个干净。知趣的快点跑吧,晚了只怕连口棺材也落不着,要被弃尸荒野喂野狗了!”
说完,他疯狂地大笑起来。
“住口!”郑芝龙怒不可遏,提起马鞭子就抽了他一记,咆哮道:“豪格的主力现在追到哪里了,说!”
这一鞭正抽中那建奴的面目,一条血痕从左额横贯面庞直拉到右下颌,血涌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到他的胸甲上。
笑声依旧绵长不绝:“就在北岸,在拒马河的北岸,马上就杀过来了。快跑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哈哈,哈哈,胆小懦弱的汉狗!”
“住口,住口!”马宝扑上去,一把掐住那个建奴的脖子,大声怒骂:“混帐东西,竟然恐吓南安伯,整不死你,整不死你!”堂堂一军军主,急怒攻心,竟如市井泼皮一般同那个敌人扭打在一起。
那个建奴胸口上被钉着半截枪头,甘辉为了留活口,一直没有取下来。因为只要一抽出枪头,这个敌人就会因流血不止而死。
此刻,在扭打中,那个建奴被马宝压在下面,枪头也一点一点朝身体中刺进去。
这厮道是条汉子,虽然疼得满面扭曲,却还在不住咒骂:“汉狗,汉狗,北京是你们都城,你们要恢复失地,要夺回你们的家园。可咱们建州也已经将全副家当都搬到北京城里,咱们的房子、土地,咱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城中,咱们也要守护……守护她们,否则就不配做一个男人……天见可怜,咱们有肃亲王在,咱们的家保住了。我今日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看着吧,看着吧,但凡有一口气,俺门建州都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你们别想进北京,你们来多少人也没用,最后都会落到今日一般下场,哈哈,哈哈!”
马宝也没想到自己将敌人的脖子扼得这么紧,这个建奴竟然还能叫出这么一句。
恍惚中,这个建奴演化成不死恶魔,让他彻底战栗了。
当即再也忍不住了,嘶声大喊:“来人,把他砍了,把他给我砍了!”
“遵命!”甘辉应了一声,抽出腰上的刀“刷”一声对着马宝的后颈看下去,将马宝连同那个俘虏的脑袋一并砍了下来。
“啊!”血花喷射,所有人都在大叫。
却见甘辉手中那把雁翎刀湛蓝得如同一泓秋水,映照着满天飞雪和灰色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