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如意哭叫道:“侯爷,你看小人这模样,是杀人的人吗?你看你看,我手上连茧子都没有,如何握得了兵器。”说罢,就将双手伸了出去。
一双白嫩的胖手,细腻处堪比女子。
孙元倒被他逗乐了:“你确实不像个战士,不过,你这样的人怎么做了斥候队正?”
实际上,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罗如意就是个怂包,根本就不是战士。做为一军统帅,宁乡军都是他一手从无到有,从有到强调教出来的,士兵身上有什么样的气质,战斗力如何,他甚至不用看就能感觉出来。
本来,时间紧迫,他也不用同这个废物点心多说的。可是,突然间他心中有了疑惑,这个不像军人的人竟然做了李率泰的斥候队的一个队正,这事怎么看都有点奇怪,会不会我遗漏了什么呢?
听孙元问,罗如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讷讷道:“实在是……实在是小人实在不成器,在军中整天只知道吃喝,将军营的风气都带坏了。那李率泰早有杀我之心,只碍着我家三代替他老李家做家丁的份上,不好下手,也免得伤了士卒之心。军中斥候整天在外面警戒,遇敌的可能比其他人大,况且做的事多了,要挑错也容易。所以,那****的李率泰要用这个法子杀我。”说到这里,罗如意忿忿不平:“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枉我家三代侍侯他们李家,却连这点情分也不顾,李率泰,老子跟你没完!”
说到这里,他出离地愤怒了,简直就是暴跳如雷,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俘虏。直到有卫兵厉喝:“跪下!”时,才吓得又瘫软下去。
众人被他这么一逗,又都小声笑起来,先前肃杀的气氛也缓和了。
“原来如此,某却是有些信了。”孙元哈哈一笑,眼前这小子就是个小丑,经他一逗,大家身上的疲劳倒也消除了许多:“对了,你是谁某知道了,某是谁,你也知道,咱们算是认识了。你冲过来,不会就为与我结识吧?”
是啊,这两夜一日的急行军实在是太艰苦了。
义军虽然坚韧,可毕竟因为营养条件的限制,一路走来,还是大量掉队。
特别是今夜,因为进入徐州境内,怕惊动李率泰的斥候,所有人都没有打火把。只能靠着战马在前面带路,通常是一匹宁乡军的战马后面跟着一群山东义军。
还好今夜的星星颇亮,尚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一夜行来,宁乡军全体推进在此。但其他义军却惨了些,全部就位的士卒超不过四千。
至于其他人,只怕还得一两日才能陆续到来。
不过这样也好,大浪淘沙,这四千人马也算是义军中能打的。至于掉队的那些妇孺、老弱,就算再多,真上了战场,也只能凑个人数。
这是什么样的一夜啊,到此刻,所有人头上身上全是尘土,整个人都好象是从泥堆里捞出来的。大家都已经走得脱力,只恨不得找个地直接倒下,美美地睡上一觉。
被这个罗如意一逗,大家觉得精神了许多。
“不不不。”罗如意急道:“侯爷,小人有机密要事禀告。”
孙元:“说。”
罗如意:“你们义军……不不不,侯爷是正经的朝廷军队,也不算是义军,两回事。本来,此事我是要禀告谢迁谢头领的……”
谢迁喝道:“有事说,休要废话。”
罗如意:“禀侯爷,他们义军中好象有一个什么大人物被李率泰那个狗汉奸给捉了。”
“什么大人物?”孙元问。
罗如意:“当然,那人再大能大过侯爷你吗?但据李率泰那汉奸中军行辕里的人说,这人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下于谢头领。好象叫什么张什么的。对了,据说他的父亲还做过崇祯天子内阁的宰相,乃是这次众家义军进攻徐州的主帅。”
“张泰瑞!”众头领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谢迁一把抓住罗如意:“就他一人被俘,还有没有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