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身体明显地一震,却抬起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朝左右看:“多铎在哪里,多铎在哪里?”
见他如此没有担待,兴泰又好气又好笑,换成了汉语:“多铎,或许你不认识我,可我却见过你的面,我叫叶赫那拉?兴泰。你也别躲了,堂堂伪清的亲王,还要不要体面了。早些承认了,怎么说也能有干净衣裳穿,有可口饭菜吃。混在一群俘虏里,为一碗菜汤大打出手,很有面子吗?韩岱已经被抓了,如今正关押在孙侯行辕的囚牢里,你不想同团聚吗?爱新觉罗家的狗崽子,你也有今天。”
叶赫家和爱新觉罗家仇深如海,严格说来,多铎乃是宁乡军第一个活捉的爱新觉罗家直系子弟,还是如此重要的大人物。一刹间,兴泰只觉得酣畅淋漓,喜极忘形,笑声尖锐起来。
被他说破身份,多铎一双眼睛红得直欲喷出火来,咆哮道:“叶赫家的野狗,建州的叛徒,你竟然投降了外族!”他只恨不得扑上去双手扼住兴泰的脖子,将这个满奸的颈骨拧断。以他的武艺,如果不是被捆住了双手的话。
可是这群敌人实在太奸猾,一来并不急着揭穿自己的身份,而是将大家都绑住了。可叹自己还存着能够混过去的心思,竟就这么叫人捆成一团,任人宰割。现在,就算想拉一个人垫背也是无能为力。
“外族吗,满奸吗?”兴泰不屑地笑道:“多铎,你就是个粗鲁的野人,我也不想同你说什么先进文明落后文明的道理。反正,这一战,先进文明赢了,野蛮落后输了;我叶赫家赢了,爱新觉罗输了,就这么简单,认命吧!若如此,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休要丢了辽东建州的脸面。”
“畜生!”突然,多铎狂吼一声,竟硬生生从抓住他的一个士兵手头挣脱。他本就是力大之人,顿时将那个兵丁拉得跌倒在地。
兴泰见他如此凶悍,倒是吃了一惊,手猛地按在腰刀刀柄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多铎却突然朝旁边一扑,一头撞在院子里一口磨盘上。
“砰”一声闷响,多铎瘫软下来,血流得满头都是。
“啊!”众建奴同声大哗,多铎的亲卫更是大叫:“豫亲王,快救救豫亲王。”
汤问行也吓了一跳,急道:“快快快,快给他止血,无论如何得把他给救过来。侯爷说过,如果有机会,他见到活的多铎。”
两个卫兵跑上去,看了看,回答说:“汤将军,还活着。”
汤问行怒道:“我自然是活着的。”然后就笑了起来。
多铎这一撞将头皮地撞得裂开了,血流得邪忽。好在骑兵军自有军医,上得前去,也管不了那么多,拿出针线在多铎头上一通乱缝,然后盖上一包药粉,血停了下来。
众建奴见军医在多铎头上飞针走线,以为是宁乡军的酷刑,都吓得面容发白。
等到收拾停当,汤问行道下令:“带上多铎,咱们去见侯爷。”
然后又朝兴泰一拱手:“兴泰将军,今天咱们骑兵军的面子可是你找回来的,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有事,但说就是。”
兴泰:“汤将军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