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打了十来几,却见小绿的脑袋已经彻底变形,身体躺在地上,半天才微微抽搐一记,显然是活不成了。
“小绿!”韩岱心中大痛,悲叫一声,扑到小绿身上,手忙脚乱地去擦她面上血。
“一个女子,玩物而已,韩岱,你贵为尚书,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至于吗,难道你真的动了真情?”多铎嘎嘎地笑着:“这女子已经死了,感觉如何?”
“多铎,我跟你拼了,他娘的,他娘的!”韩岱跳了起来,张开双手朝多铎扑去。
“还反了你!”多铎欺负韩岱年纪大,又醉得没有力气,猛地伸出手去卡去他的脖子,提起巴掌就一记耳光抽下去,狞笑:“韩岱,还反了你,别以为你姓爱新觉罗,就敢在老子面前耍老资格。这几年,我和多尔衮整治的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多了,也不少你一个。马上给老子清醒过来,组织部队准备总攻扬州,我要在明日一早登上扬州城头。大炮已经就位,正在轰击城墙,给老子精神点。”
“什么,总攻?”韩岱清醒了一些。
“是,必须在明天进扬州,否则咱们就完了。”多铎一脸铁青:“你还真过得够糊涂的,出了这么大事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拜尹图全军覆没,生死不知;尼堪全军覆没,脑袋都被孙元看下来了。我军马上就要被孙贼包围了,他娘的,若不尽快进扬州的话。中心开花,直他娘,这花开得!”
“啊!”韩岱身上千万颗毛孔同时打开,汗如泉水一般涌出来,彻底清醒过来。
他一把抓住多铎,大叫:“怎么可能,尹拜图那边怎么可能全军覆没,高杰手下的残军才多少人,又能有多少战斗力,他有吃掉一万建州军的实力吗?一定是弄错了,肯定的……还有……还有,尼堪那边,宁乡军的各营部队还分散在好几个地方,不可能这么快就集中兵力和尼堪决战的。”
“怎么不可能,瓜洲距离扬州才几步路,那边一开打,咱们这里就能听到炮声。先前从瓜洲那边响了那么久的炮,难道你没听到吗?”
韩岱:“我如何听得出来,孔有德这里的炮也放个不停。”
“你不是聋,而是糊涂了。”多铎气愤地叫了一声:“成天沉浸在美人和烈酒里,韩岱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又有哪一点像咱们建州男儿!”
“瓜洲那边的情形已经核实了,拜尹图攻打了一日一夜,眼见着就要拿下贾庄砍下高杰的狗头。却不想,这个时候大江之上突然出现了成千上百只大炮舰,是宁乡军的水师。”当下,多铎就抽出刀子,一拂袖将几上的物件拂到地上,在几面上画出简约的瓜洲地图。
事关重大,韩岱也顾不得同多铎发作,忙将凑了过去。
多铎:“当时高杰已经打到油尽灯枯,手下已经没有多少预备队了。拜尹图乃是老将,捕捉战机的能力自无庸多言。当即就集中了所有主力,发动总攻。高杰当时已是无法可想,只聚居了百骑准备反击,无论怎么看,他都没有回天之力了。贾庄这里距离长江不过几里地,宁乡军战船上的火炮轻易就能够过来。”
“舰炮不同与普通火炮,比咱们的红衣大炮还要大得多,使用的又是开花弹,而拜尹图的兵马又实在太密集,一炮下来,轻易就能夺去我大清军几十条人命。”
“开花弹,比咱们的红衣大炮还大的舰炮!”韩岱抽了一口冷气:“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多铎一脸的惨然,夕阳照射在他的脸上,却显得分外的苍白:“先前的时候,我听到炮声就感觉不对劲。那炮实在是太密集了,就好象暴风骤雨似的,就没有停过,足足轰了将近一个时辰。那样炮,那么多炮,又是如此狭小的地方,又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就在方才,坏消息传来,拜尹图败了,攻打瓜洲的部队撤了下来。你猜,总共退下来多少人?”
“多少?”韩岱忍不住问。
多铎伸出一根手指:“不足一千。”
“不足一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韩岱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空前惨败啊!”
“没错,空前惨败。”多铎猛地将手中的刀子刺在几上,夺一声,竟将小几刺穿:“其他人都死在宁乡军的大炮之下,死在高杰的骑兵追杀之中。据后来的人说,高杰俘虏了好几百我大清的勇士,都捆在木桩上,让太阳晒,让老鹰啄,要野狗咬。整个贾庄都是咱们建州勇士的哀号。直到现在拜尹图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已经殉国了……孙元,孙元,又是你,又是你。若非是你,某已经拿下瓜洲了。难道你是我多铎命中的魔星吗?”
韩岱又急问:“尼堪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尼堪那边也撤下来不足千人,据回来的人说,尼堪向东运动,恰好和孙元的中军碰到了一起。当时,孙元手中只有一营兵力,外带一营朝鲜兵,一营倭寇,和尼堪兵力相当。既然大家都碰到一起了,自然是不能逃避的,于是两军就在大运河边上决战。最后……尼堪也死了……”
多铎再也说不下去了。
韩岱:“尼堪部都是外藩军,全军覆没也没什么,只是,拜尹图这边可有三千建州勇士,咱们这两战损失不可谓不小。”
多铎:“瓜洲拿不下来,宁乡军的主力马上就要到了。同当年的济南之战比起来,孙贼的实力膨胀了两倍多。如今,他手下有两万多步兵,再加上将近三千骑兵,炮兵,还有一万多倭寇和朝鲜人,人数已经达四万。”
韩岱:“咱们总兵力八万,这两仗丢了两万,还有五万多,且多是建州勇士,难不成还怕了那孙元?他若过来,打就是了。难不成你还怕他的大炮,这里距离长江又远,难不成你还怕他的水师将炮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