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春猛地握紧刀柄,咬牙切齿:“我就说先前有人说宁乡军大队人马来袭怎么看不到半点烟尘,原来却只来一百骑。孙贼子好生狂妄,视我山东军于无物吗?父亲大人,孙元不过是虚张声势,我等应该立即点齐人马杀出去扑杀此獠。”
是啊,最近几日天气突然冷下去,地里旱得厉害。如果孙元的三前骑兵都杀过来,再加上马弁和后勤辎重队,怎么也得六七千人。千军万马,何等声势,只怕还早在二十里之外,就能看到马蹄飞起的灰尘。
如今孙元悄无声息地摸过来,只有一种可能,他只带了一百人马。
孙元如此狂妄,若不杀之,怎么对得起送到嘴边的这块肥肉?
“幼稚。”刘春的一个弟弟跳起来,喝道:“兄长你这就是说胡话了,孙元此人勇猛剽悍不说,又善使计策。如今他故意示弱,想的就是要引我军出营房,咱们怎么可能上这种当?”
“对对对,兄长幼稚了。”众兄弟都是一阵附和。
刘春涨红了脸,不理睬他们,只看着刘泽清:“父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出兵吧!”
刘泽清没有说话,一脸的阴晴不定,好象在思索着什么。
“父亲,你可不能听兄长胡说啊!”一个刘家子弟见刘泽清有些意动的样子,大急,叫道:“此刻出兵,若孙元只带了一百人马还好,若是另有埋伏,到时候将咱们引入包围圈,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是啊,父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能听刘春的。”众人都鼓噪起来。
刘春大怒,喝骂道:“我们山东军怎么出了你们这群软蛋,没得给我老刘就丢脸。”
“什么丢脸,在泰州给我们刘家丢人的可不是我。”
“兄长这话说得可真难听啊,还真摆起你兄长的架子了,别忘了,父亲可在这里,具体该如何决断,咱们听父亲大人的就是了。”
最后这句话说得歹毒,刘泽清脸色一边,冷冷地看了刘春一眼:“我还没死呢,还是山东军总兵官。”
听到这绝情绝意的话,刘春再说不出话来,只将双手死死地抓在土围上,直将指甲都抓破了,有血丝沁了出来。
过了片刻,远处的孙元将手中的千里望收了起来,然后将手一挥。
一个骑兵从提着一柄长矛,矛尖山挑着一物,一阵风似地冲了过来。
马蹄声如此响亮,就好象敲在左右人心上。
看那骑兵来势凶猛,土围子上一个山东军士兵下意识地连退几步,一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去,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
“敌人进攻了,进攻了!”
“准备迎敌,准备迎敌!”
墙上,所有人都在惊慌地大喊。
就连刘泽清也有些慌乱。
看到这情形,刘春心中一酸:只一个敌人就吓成这样,我山东军的魂掉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