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泰州城外,靖江流经的一处缓丘。孙元正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望着远方那一片已经收割了的稻田。
两百个轻骑兵正跟在他身后,这群士兵都是一人双马,身上都别着两把手铳,一柄柳叶弯刀。另外一匹马上则驮着铠甲包子,一定闪量的钢盔挂在马首。
这两百人都是身高一米七十以上,体重一百六十斤以上的壮汉,跨下的战马也是异常神骏,不用问,都是特意从骑兵军中挑出来的精锐,至少也是买相极佳之辈。
两百多人骑在马上,整齐得像一个豆腐块。
没有人说话,风刮上缓丘,从他们头上掠过,几十面黑旗哗啦啦飘扬,远远看去,竟是千军万马一般,杀气逼人。
这里曾经是他和刘春决战的战场,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往日的战火遗迹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有三三两两的农夫正在拣拾遗落在地里的谷穗。
孙元:“这方面几十里的庄稼都被山东军践踏过,今年的收成如何?”
在他旁边,郝肖仁讨好地回答道:“主公,还能有什么收成,能够将种粮收上去就算是不错的了。”
“那百姓来年吃什么?”孙元又问。
郝肖仁:“回主公的话,小人已经统计过了……”
“别小人不小人的,我们宁乡军不兴这个,你郝肖仁好歹也是个知州,若是叫百姓知道了,未免不敬。”孙元打断他的话。
“是,下官统计过了,被践踏过的稻田总计上千亩,按照受损失程度分为三等由我军赔付。当然,依照主公的意思,世家大族的不用赔偿,当是助饷。小门小户的,则照往年的出产,折算成银子。如今,泰州的百姓皆感念主公的恩德,就大族有些不满意。”
“他们不满意,嘿嘿,某不在乎。”孙元笑了起来:“郝知州这事你做得好,不错。”
又转过头问身边的朱玄水,语调很是客气:“泰山老大人,那事你都查清楚了。”
朱玄水点点头:“都查清楚了,刘泽清、刘良佐、高杰在扬州聚会,联名上表说了一通潞王贤德的话儿,请朝廷尽快派官吏迎潞进留都继位。黄得功,则保持沉默,算是默许了。同时,江北诸镇的兵马都有异动。花马刘的部队已经从寿州出发,向扬州开进。而高杰已经停止攻打扬州,将他的探马都撒到我泰州和泰兴来了。同样,山东军的探子马也在我扬州镇境内活动。依老夫看来,他们是要对我宁乡军动手了。”
“老夫发觉三镇兵马的不对劲之后,同梁满仓一道启动了所有潜伏在各镇军中的奸细,这才查出真相。原来,这三镇兵马都得了东林的授意,要进攻我宁乡军,剪除拥福派的手头唯一可以指望的兵力。东林派到江北来的使者乃是孙将军的同乡冒襄冒辟疆,据说将军同他有旧怨。此次集合三镇兵力犯我宁乡军者,就是此人一手运筹。”
孙元哈哈大笑起来:“拥福派,哈哈,某拥不拥福本来还在犹豫呢!以某当初的想法,谁给的好处多,我就拥护谁。如今看来,不拥福看来是不行得了。”
正说着话,一乘快骑从远方如风一般奔来,得得的马蹄声在原野中激起阵阵回音。
孙元接着道:“冒家和某是有旧怨,不过也就是一些小过节罢了,某还真没有放到心上。却不想,这冒襄还记着。他既然弄出这么大动静,某若不接招,还真叫天下人小瞧了。今次就要让冒辟疆看看,孙某人如今已是什么光景,孙某手下究竟有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在我绝对的力量下,他弄的那些阴谋诡计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冒襄、花马刘、高杰没有见识过我的厉害,倒也罢了。万万没想到,刘泽清竟然也来寻我晦气,当真是不知死活。既如此,我就让他再长长记性。”
朱玄水也苦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孙元,如果我是刘泽清,肯定不会先急着答应马士英和东林任何一方,不急着选边站,而是等等,看扬州镇是什么态度。否则,若是站错了队,事情就麻烦了。”
说到这里,他将胸膛一挺,一脸的傲气:“朝中龙椅上究竟坐着谁,没有我宁乡军点头就坐不稳。”
孙元淡淡一笑,也不附和:“好,我孙元和马、卢站一起拥福纯粹是冒襄逼的,那么,就准备打吧,打到他们投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