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更是莫名其妙:“什么十五那天,什么杨柳枝为号?”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孙元随口应了一声,再不将此事挂在心头。他伸出头去对冷英道:“冷英。”
冷英骑在马上,跟了上来:“属下在。”
“咱们宁乡军,讲究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今日此事你做得好,可此事并不能就此了结。”孙元一脸的杀气:“去同朱玄水说一声,无论如何得办田三俊一个流放三千里之罪,抄了他的家。荆然虽然对我不仁,可好歹也是为我宁乡军流过血的,咱们不能对他不义。抄了田三俊的家,让他把以前吃的银子都吐出来,还给荆然的家人。荆然一死,孤儿寡母甚是可怜。他好歹也是咱们扬州镇的军官,某不能不管。去荆家选一个年纪大点的孩子到某麾下做侍卫。”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一向冷脸脸面的冷英猛地从马跳下来,跪在地上猛地磕起头来,眼泪更是如泉水一样涌出来。
到此刻,他才算是死心塌地地效忠孙元,效忠孙家了。
********************************************************
“给大哥去个信,就说这是和议谈崩了。”郑鸿逵对一个手下道:“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家里去。”
此刻,郑鸿逵和郑成功正住在郑家在南京新买的院子里。
书房里除了这两人,还坐着几个幕僚,施琅作为郑成功的贴身侍卫,立在郑成功身后。
郑成功则正襟危坐,仔细地听着众人的商议。他虽然是郑家未来的家主,可现在不过是一个弱冠少年,威信未立,且没有接触过实务,现在正处于历练阶段。
一个幕僚气愤地一拍大腿:“孙太初实在狂妄,看样子,他是不肯退出黄海到日本这条航线啊,就连牧老的面子也不给,却不知道他是太骄横还是愚蠢!”
郑鸿逵:“孙太初,人中之龙;宁乡军,天下第一雄师,他自然有狂妄的本钱。如今中原大乱、湖广沦陷。整个南直隶地区,可用之兵也就孙太初的宁乡军而已。说句实在话,黄得功和刘良佐还是不成的。一旦南京有事,还得靠扬州镇。且孙太初在朝中有马瑶草,在士林中有杨文骢和阮大铖,不给牧老面子也可以理解。”
幕僚:“要不,咱们将此事同牧老说说。”
“不用。”郑鸿逵摇头:“马瑶草做个河漕总督、庐凤总督,如今又是兵部左侍郎,正红得烫人,权势颇大,牧老估计也不太想和孙元背后的马士英发生冲突,而且如此一来,我们和孙元就算是彻底将面子撕破了,却是少了转圜余地。”
众人都连连点头,郑成功一听两家不用直接撕破脸,心中不觉一松,忍不住道:“谈判嘛,不过是讨价还价的过程,一次说不拢,接下去再谈就是。”
郑鸿逵也点点头:“大公子说得是,我也没想过今日就能将这事谈好。看样子,我等还得在南京呆上一阵子。等过得十天半月,福建那边有消息了,咱们再同孙太初谈上一次。或许,等到那时,孙总兵不会如现在这般强硬了吧!”
说到这里,他面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
在他来南京之前,为了配合这边的谈判,郑芝龙已经从广东和南洋调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北方,准备和宁乡军水师大大出手。
这次,郑家一共调动各色大小船只四百余艘,乃是郑家全部机动力量。
一场空前的大海战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