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周六了,想了想直接周六休息好了,可以不加班。
于是,晚上下班的时候,叶秀玲就跟组长说周六有事不来了,陆晶还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但是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她们厂就这点好,只要不是急的火上房,周六日就可以不加班,当然六日加班费也是可以省下的。
叶秀玲不记得双休日是哪年实行的了,但是在1995年的她们工厂已经实行开了,平时周六也是上班,但是换了说法,算是加班,跟正常上班不一样的地方不出勤也不扣全勤,当然全勤也没有多少钱。
叶秀玲的家在她们所在的云县县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县城附近村庄不少,但是就属她们村小,小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只有一条街,走路从这头走到那头,也就五分钟。
全村都不足一百户人家,几乎都姓杨,叶秀玲家一看就是外来户,她只听她妈说起过,好像是从她爷那辈就迁到这儿来了,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她妈了解的也不多,她也没兴趣问她爸。
叶秀玲家是三间瓦房,这在村里算是不错的了,她家左邻是刘琪霜家,相比她家要差一点,右邻却更差些,三间土坏房,一副破败的样子。
她家的房子都是叶秀玲的爷爷挣下的,所以叶爷爷一定是个能干的人,虽然叶秀玲没有见过,她还没出生,爷爷就不在了。
她家两扇掉着绿皮漆的大门只要家里有人,就长期打开着。
她骑自行车直接进了院子,把车子靠要门边上,习惯性的往隔壁的土坯房看了看,这年头围墙低矮,踮踮脚都能看到隔壁长满杂草的院子。
“小玲回来啦。”一个过于热情的声音从东屋响起,那是她爸和后妈的房间,说话的就是她后妈。
叶秀玲高一刚上两个月,她亲妈就没了,她能上学全靠她妈支持,他爸是个万事不管的,自己吃饱就得了,不赞成她读高中,再说靠着家里几亩地也不可能供她再上高中了,毕竟农村的女孩小学没毕业的也多的是,她妈是个有主意的女人,硬是到县城打工供她上学,那时候她天天卯足了劲的学习,可谁知却还是来不及。
农村的房子是没有客厅的,外屋用来坐饭,洗衣服,屋小的垒个大大的锅台就占了一半的地方,墙角弄个大水缸又占了不小地方,所以直接里屋招待客人了。
叶秀玲从窗外朝里面看了一眼,有客人。
进屋打个招呼。
“这是你杨婶。”叶秀玲刚进来,她后妈李桂莲就急着介绍道。
“杨婶。”叶秀玲从善如流的叫了声,算是打了招呼。
可对方却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她。
叶秀玲个子不算矮,但是也不高,身量在北方算是娇小的,上学时就是细胳膊细腿,工作了快四年,长年辛勤劳作,一直也没胖起来过,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白皙细腻的皮肤,此时抿嘴微笑着,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那‘杨婶’不住的点头,一脸笑意。
“哎哎,好好。”杨婶笑着答道。
叶秀玲微笑的没话找话,“阿姨,小芸呢?”
她后妈嫁给她爸三年多了,她一直也张不开口叫妈,毕竟她妈没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现在自然更不可能了。
李桂莲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似的,笑着说,“嗨,一放学就不知哪野去了。你回来正好,我给你缝了个坐套,回你放你自行车座上试试。”
她后妈总是喜欢在外人面前展现她的慈母心,送这送那的总是当着人,她不傻,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只是她不喜欢说。
她接着那个用各种颜色的布头做的座套,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农村人家都节俭,用省下来的布头做些个实用的小东西,还是很普遍的,她自行车很多年了,座头里的海绵都露了来,今天她骑车回来的时候还在想什么时候自己做一个,但是她针线不好,打小就顾着念书,没顾上。
她离了屋,屋里二人继续说什么她就不知道了,但是大概内容她还是能猜到的。
她拿着水舀子舀了点凉水,咕咚咕咚喝了,然后回自己屋,她跟她后妈带来的妹妹住一屋,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挺活泼的,不爱学习,放学就出去玩。
几个星期没回来,屋子已经被小芸糟蹋的不像样子。
她拿了把笤帚把地扫了,然后又开始把床单、被罩甚至窗帘换下来,放到大铁盆里洗。
正洗着,小芸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看到她姐坐在院子里在洗床单,兴奋的大喊,“姐,你回来啦。”
叶秀玲还没来的及说话,李桂莲和杨婶就出来了,看女儿大呼小叫,忙斥道,“死丫头,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又转头又杨婶说,“这丫头天天就这样,一点没有点闺女的样子,让您笑话了。”
杨婶摆摆手,说道,“嗨,小孩子嘛。行了,这事儿你听我消息吧。我先走了。”说完还扫了正在用力搓洗的叶秀玲一眼。
“哎哎,行,那我等您信儿啊。”李桂莲热情的送走了对方。
☆、第04章
04相亲
晚上,西屋两姐妹的房间。
“哇,姐,你买大白兔啦。”小芸晚上就回就看到姐姐的书包里露出来的东西,兴奋的说道。
“嗯。”叶秀玲边应着边找来新床单换到床/上。
她与小芸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比有血缘关系的姐妹的关系要好很多,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大概是觉得两人很像吧。
小芸是继母改嫁带进门的,她的父亲也是本村人,是个建筑工人,在一次户外作业中意外身亡,小芸来的时候只有十一岁,完全看不出已经上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又瘦又小,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点生气,只有两只灵动的大眼睛望着你的时候显得那么的楚楚可怜。
当时叶秀玲的母亲过世不过三个月,她还沉浸在浓浓的悲伤中,不愿意说话,不愿意面对现实,与小芸同一屋檐下生活半个多月一个句没说,她倒今天还记得,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小芸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姐,我爸没了。”
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泪流不止,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对上一张同是如决了堤的泪水的脸。
自那以后,两人似乎找到了同盟,在这个家里成了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其实小芸因为不是男孩被她奶奶那边人嫌弃,害李桂莲在李家饱受歧视,还好很会做人,让人也说不出什么,但是小芸亲生父亲刚刚去逝便火速嫁给了刚丧妻不久的叶父,二人也是饱受诟病,但是华夏国人就是有这点好处,与自己家无关的事,最多也就是茶余饭话谈资,但见面时仍该说话说话。
小芸把大白兔拆开包装,拿出一颗给她,“姐!”
“我不吃,你吃吧,少吃啊,小心蛀牙!”叶秀玲知道即使自己不提醒,她也不会多吃,一定会把糖好好的收好,每天吃一颗,再爱吃也不贪嘴。叶秀玲有时真的很佩服她这种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