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美人如钩 苏眠说 2458 字 3天前

可是,谁叫她认了呢?

既然认了他给自己带来的欢喜,就也要认了他给自己带来的悲哀。

她躺着想了很久,她觉得,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自己原本的意思,不能叫他就这样误会了。于是她就着侧躺的姿势,慢慢挪到了他的脚边,轻轻抱住了他的腿,身子缓缓上移,脸贴在了他的胸膛。

仿佛有些不能置信,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惊喜,他紧紧拥住了她,咬紧了牙,不言语,只是手掌滚烫,拂过她干燥的脸颊时极尽了温柔。

赎罪一般的温柔。

“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五郎?”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岂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子,又岂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子?”她抬起身来,将片刻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五郎,我的意思是,你已然毁了我了——我已然……”她终究顿住了,因他的沉默,她感到窘迫了。

他的眼睫微微发颤。

她叹口气道:“你方才说以身相许,还作数么?我想想啊,良宅半顷,封地五县,官爵三品……”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结实的胸膛上。

“还有这些,”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这些,这些……都是你的。你但凡要,就都给你,好不好?”

她微挑眉,看着他如个摇尾巴的小狼一样热切地看着自己,半晌,转过头去。

他又立刻凑了过来,不敢抱她,只跪坐她身边哀哀地凝着她,“我再不会这样了……我方才真是气急了……”

竟至于做了这样过分的事!

“你骂我一声儿吧,打我也好。”他苦着脸道,“我就是浑,阿染,摊上我,你也真够亏的……”

“我打你骂你,还不是自找罪受。”殷染不自然地打断了他的话。

好像听到了天籁纶音,又还不敢置信,段云琅睁大眼道:“你说什么?”

殷染再不言声,耳根处潜上了细密的红晕。

她能相信他吗?

她就算不相信……也晚了吧?

段云琅仔细地盯着她的一丝一毫表情变幻,却苦于光线太暗,只能瞧见一个隐约的清艳的轮廓,那薄凉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他心里愈发没底,声音压得极低极委屈:“你……你还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她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昨天更新的时候太急,54章漏了一千多字(我想拍死自己),昨天下午两点之前看文的童鞋建议再去看一眼……

这是不是算自杀性防盗了(我还是拍死自己吧)

这章之后,可以预见地,就是大规模撒糖了……反正光棍节已经过去了,单身汪是不受保护的(慈爱脸)

☆、第57章

第57章——珍重(二)

方才的剧痛还盘桓于记忆,殷染说什么也不肯再来了。段云琅撒泼耍赖地缠了她许久,直把自己搅得□□燎心了,她仍是八风不动,直让他懊恼得抓墙:“你都不稀得我了是不是?想必是忠武军那边风霜太盛,害我变丑了……”

殷染仍是侧躺着,被他逗得一笑,“我却听闻你在河南府横行霸道,将忠武节度使呛得不轻呢。”

段云琅本就有意引上这个话题,忙道:“那都是小事小事,阿染啊,”他又躺下来八爪鱼一般抱住了她,“我走了半年,你莫非一点也不想我?”

殷染不答话,目光逡巡于他的脸庞。其实哪里变丑了呢,只是在以往的俊秀之外,更多了一分天潢贵胄的英气。白皙的肌肤,深邃的眼,和……“这是什么?”她伸手轻轻挠了一下他的下巴,那里有一道几不可见的褐色的痂。

他顺理成章地“咝”了一声,表示很疼。

她将信将疑,“这么细的伤口,都结痂了,还疼?”

“怎么不疼,”他哭丧着脸道,“都破相了,都害你没胃口了……”

殷染脸色拉了下来。

段云琅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哎呀其实早不疼啦,这当初那几个观军容使不是想给我使绊子么,我的马半道上摔了一跤,然后就遇上……然后我就摔成这样啦。”

他欲言又止的部分她实已听闻了,说是陈留王酒醉行夜路,谁知草丛里牵了绊马索,而后又有刺客攻袭——那一回,他倒是全身而退了。

其实自己若不在他身边时,他确实是能安稳度日的吧。

她叹口气,道:“这回太液池上的刺客,你看是谁做的?”

段云琅的目光立刻冷了下去,“这宫中谁最想我死,便是谁做的。”

殷染侧首看他,少年的侧容在午后的辰光里愈显得柔韧而白皙,一双眼幽黑探不见底,她想了想,道:“他们大约没想到……我会替你挡了。”

段云琅心头一凛,端详地看着她,“不错,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他们……不知道我们……的事情。”

这话说出来,总有几分别扭。殷染又脸红了,嘴上却仍是很正经:“我只怕与忠武军那边有关。看高仲甫那个样子,他只是想顺水推舟,害你性命;若说高仲甫自己安排下刺客,那他也太蠢了点。”

“他不是想害我性命。”段云琅神色微凝,“他是想害你。”

殷染沉默了。

“高仲甫……他认识你么,阿染?”他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一同埋进被子里,仔细地温热着。

殷染摇了摇头,过片刻,又摇了摇头。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她纤秀的眉毛皱了起来,眸子里波光点点,话音微涩:“我……我不知道。”

段云琅也不追问,他也有他的烦恼:“我起初的想法,是将藩镇与阉竖间挑拨起来,朝廷便可坐收渔利;若这回刺客不是高仲甫派的……若是藩镇一党的人,那岂非藩镇与阉竖反而合流了?”如此一想,他顿觉头痛不堪,“我好不容易才解决了忠武军,你知道的,地方上那些节度使恨透了监军的宦官,我也就利用这一点折了两边的威风……没想到两边不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