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劝道:“动了胎气的都得卧床休息,去了她也不一定能见你,还是过两天再说。”
陈芙摇头,“不管见不见,于情于理我都得走一趟,也顺带跟杜夫人解释一下……倒不是撇清自己,那裙子是经我的手送出去的,怎样也脱不开干系。我就是想看看她,杜夫人人很好,当初我宫寒的毛病也是她诊出来的……”
说到此,眼泪不自主地又往外涌,吸口气忍住了,回住处换过衣衫,乘着马车往信义伯府赶。
门房说得很客气,夫人卧病在床,来客一概不见。
陈芙没法子,她在门口看得清楚,别的府邸也有送帖子的,也有上门看望的,门房尽数给拒了,连拜帖都没留。
虽是无奈,也只能黯然回去。
度过了一个漫漫长夜,第二天吴韵婷竟然来了。
沉着脸,既不喝茶,也不进屋,直愣愣地站在门口,“陈芙,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种人。你处心积虑打听我杜夫人的事儿,又千方百计想接近她,就是为了嫁过去当继室?杜总兵再好,他正眼看过你吗?下贱!”
陈芙又一次傻在原地,片刻才呆呆地问:“连你也不信我?”
吴韵婷冷笑一声,“我怎么相信你?皇后娘娘亲口说出的话,乾清宫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听到了,连你爹也在。”说罢,从头上拔出一根玉簪往地下一扔,玉簪应声而断,“从今而后我没你这个朋友。”
像来时一样,风一般地离开了。
陈芙抖着手捡起地上的玉簪,簪是水头极好的和田玉,通体碧绿,簪头刻成猴儿状,活灵活现的。
同样的玉簪,她也有一只,不过簪头刻了只大公鸡。
吴韵婷属猴,她属鸡,两人相差半岁多,自打三年前认识后就很合得来,差不多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现在,就连吴韵婷都要离开她。
陈芙筛糠般站在地上,脑子里翻来覆去就回荡着一句话,“皇后娘娘亲口说的……皇后娘娘亲口说的……”
陈芙不信。
疯了般地跑到正院,对陈夫人道:“娘,我想进宫,您陪我去。”
不过一日,陈夫人也憔悴了许多,有气无力地说:“怎么想起来进宫?”
“去问皇后一句话,她当着皇上的面说,是我用麝香浸了丝线陷害杜夫人,就是想嫁给杜总兵。我想问问,这是不是真的?”
陈夫人脸色变了变,好久才慢慢地开口,“皇后是一国之母,论起来是陷害朝臣家眷,当处以重刑,换作你,不过是少女情窦初开一时迷了心窍,说起来也是件风流事……”
“所以,皇后就把事情完全推在我头上?爹也不肯为我辩解半分?”陈芙撑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夫人分辩道:“怎么为你辩解,你还有兄长以后要承袭爵位,总得为他们考虑考虑。”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长女是皇后,不但文定伯离不开他,自己亲生的儿子也得指望皇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