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莫名的,不知名的焦躁在心底萦绕,久久不散。

面对这样的宣言,越辞宠溺的连连点头,在哄情人方面他一向不吝于甜言蜜语:“怎么这么不放心,你以为我是言而无信的人吗?这样吧,宝贝,我答应你,如果我真的失信于你,与旁人有半分越轨的行为……”

他的唇凑到傅培渊的耳边,轻笑一声,带着勾人魂魄的诱惑:“那我任你为所欲为,好不好?”

为所欲为。

四个字成功的让傅培渊眼底的墨色加重,即便是面对y国黑手党教父德克斯特·诺克斯时仍然可以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男人,却被他的小狐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搅得气息凌乱,几近失态。

撩拨成功,越辞却心满意足的将人推开,唇角噙着坏笑:“好了,吃饭吧,可惜我现在并没有违反约定,而且就目前而言即便是做什么……”

他的目光仿若实质般在男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一一扫过,声音压低:“那也是我对你为所欲为。”

第九十三章

傅培渊的厨艺出乎意料的不错, 越辞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完, 然后看着对方端着空盘子在厨房里刷碗,从娴熟的动作和细致的手法来看就不是生手,这让他更加好奇的问:“你平时在家的时候也是自己做饭?”

男人修长的手指利索的将空盘洗干净, 冲刷了一遍又一遍,那点洁癖在生活的小习惯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听到越辞的问话,他淡淡的答:“家里有用惯的厨师,出差的时候不习惯在外用餐, 偶尔会自己做。”

段特助也曾委婉的提过:“三爷从不外在用餐,即便是特殊情况也会用自带的碗筷”, 再听他刚才的话语,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洁癖当真是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

不过这都是个人习性,没什么好指摘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便不再去想, 他耸了耸肩,正欲说点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是司明修,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和元笑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越辞懒洋洋的靠着椅子, 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联系他?”

“方笑, 元笑,我就是再傻也能将这俩人联系到一起去, 不点破只是避免尴尬。”司明修对他的疑惑嗤之以鼻, 说道:“你觉得元笑怎么样, 能不能入眼,可以的话再谈接下来的事情。”

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狂司大经纪人面前,便是越辞都不服不行,他应了一声,说:“可以,你想谈什么,说吧。”

“《空中杀阵》放出话来筹募演员了,刚才廖成数的助理来电话邀请你试镜男一号,我打探了一下,除你以外还有数位一线男星也接到了邀请,女一号的试镜倒是没提,看来是元笑松口了。”

“试镜时间、地点?”

司明修报上来一串地址,说:“时间就在明天上午,届时我过来接你一起过去,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好好看看剧本准备一下,竞争对手很强,别轻敌。”

“知道了。”

越辞挂掉电话,看了眼时间,再看看打扫完战场依旧没有去上班的意思的傅培渊,饶有兴趣的挑眉:“怎么,你今天休息?”

傅培渊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微微勾唇,陈述道:“你今天也是。”

行程早就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对此越辞毫不意外,他微微点头,应下来:“是啊,既然有空不如陪我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说罢回屋并且很快的拿着一摞本子出来,放在桌子上:“《空中杀阵》的剧本和我做的分析,有空不如陪我看看。”

傅培渊:“……”

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自家小狐狸完全认真丝毫不作伪,更没有任何捉弄人的意思,终于确定他是工作狂上身,一颗心都扑在新戏上,丝毫没有听到自己的暗示。

有点无语,但有些好笑。

傅培渊无奈的扶额,但看着越辞认真的对着厚厚的剧本勾勾画画的模样,连上却不由的柔和了几分,其实不一定要做些什么,小狐狸只要乖乖的守在他的身边,这幅样子也很美好。

越辞从满满一桌的纸张里抬起头来,不耐烦的朝他招招手:“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来,给你一个充当女主角的机会,陪我对对戏。”

傅培渊宠溺的笑笑,迈着长腿朝他走过来,便见满满一桌纸张上面都是他的笔记,剧本上的文字每行都有他划出来的重点,旁边的空白处上写满了他对这段剧情的分析,对人物性格的理解。

越辞正在看的是一场生离死别戏,空军在与恐怖分子进行空中战役时,主角所驾驶的战机遭遇袭击而濒临坠落,危难时刻男主逼着女主装备好降落伞随时准备跳下去,自己却坚持留在飞机里继续战斗。

他将里面简单而有力的对话圈起来,结合上下剧情分析道:“这时候他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但是又不希望喜欢的女人也死在这里。”

傅培渊看完后说:“这种心态不难理解,他将国家置于自己的性命之上的军人,但爱情虽然不及国家重要,却也是他生命中第二重要的存在。他可以为第一牺牲,但不愿意让第二重要的存在一起牺牲,他希望爱人能活下,这样就成全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存在。”

“是啊,军人。”越辞叹息一声,脑海中闪过父亲坚定的面容。

他的亲生父亲就是这样一位军人,虽然他们关系不算和睦,甚至在对方在世时所有的互动都是争吵,无休止的争吵,但是不可否认对方的确是一位无可指摘的军人,他永远冲在第一线,随时可能会为国牺牲却又甘之如饴。

他抗拒过对方这种狂热的态度,因为他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皆是为国牺牲,他自幼看到最多的就是死别,这种阴影让他对家庭很难有所期待,因为他知道迟早有一天父母也会这样离他而去。

后来长大了,人渐渐成熟起来,也就理解了父亲对国家的炙热忠诚,他开始理解父亲作为军人的职责操守,但是依旧无法接受对方给他安排好的道路,他不想从军,不想走他的老路,同样也不想结婚生子,因为不想让孩子也重复他的老路,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开。

他纵情享乐活在当下,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因为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即便是祁译年的人生很短暂,但是即便在闭眼的那一刻他都不曾后悔,遗憾是有的,没有他还没玩到七老八十,就要提前结束美好的人生。

“怎么了?”傅培渊看着他发呆的样子,抬手在他的头上温和的拂过,他问:“想起了什么?”

越辞惊醒过来,他的身体没动,任由男人的手在他的头上抚摸,留下温热的温度,他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笑,若无其事的问:“你对男一号的心态怎么看?”

傅培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停下手里的动作,淡淡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态度,那是他自愿做的选择,没什么指摘的地方,也不需要旁人的歌颂赞美。”

“是。”越辞叹息一声,忽而好奇的问:“你呢,如果是你遭遇这种情况,这架飞机上有你有我,你会怎么选择?”

怎么选?

傅培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淡淡的问:“你确定想听?”

“你还能吓到我不成?”越辞反问。

傅培渊看着青年无所顾忌的神态,低低沉沉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他轻描淡写的说:“我会尽力保护你,让两个人都活下来,因为我们还有未来要往前走,我不希望就此戛然而止。而如果这个方案不行,你我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人,那我肯定不会让你活下来,即便是死你也要陪着我一起死,从来没有单独一个人活下来的选项,无论谁活。

越辞,我不会让自己一个人死去,然后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越辞不仅没被吓到,反而笑了出来,他说:“果然是傅三爷,和其他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你就不怕说这些把我吓到,从此躲得你远远地,生怕哪天就被你拉去殉葬?”

“你躲不开我,一辈子都别想有那么一天。”傅培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不止我和旁人想法不一样,同样的你和其他人也不一样。如果我真的独自死去,你或许会难过一时,但总会走出来这段阴影,到时候身边又不知道站着谁,又或许是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你看我像是喜欢成全他人牺牲自己的慈善家吗?”

话说到最后,已经带着微微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