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枪毁掉摄像头,又掉转枪口,再不留情地射向新出现的狱警。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杀,李慰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普通人的反应速度本就比不上她,何况是比普通人还不如的活死人,她在狱警的包围中感受不到任何威胁,头脸和外衣沾满鲜血,却没有一滴属于她自己。
李慰杀人如割草,心如铁石,因为她知道自己杀的都是死人,他们活着的时候未经审判失去自由,死后还要违背心意去看守那些和他们一样被非法囚禁的无辜者,就像她听过的华族传说中死于虎口的鬼魂,与其让他们为虎作伥,不如由她帮他们彻底解脱!
正当她快要杀到麻木时,一群狱警中的其中一个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个身材偏矮偏瘦的男性狱警,活死人没有自主意识,发声困难,其他狱警中枪后都不会呼痛,他却发出一声响亮的“哎哟!”
李慰精神一振,急忙抬了下右手,射向那名狱警的等离子光束及时偏移,从他头顶上方险险地擦掠而过。
那名狱警死里逃生,吓得浑身都僵了一瞬,李慰趁机抢过去想抓住他,不料转角后方又冲出一名狱警,刚巧挡在两人之间。
李慰迅速制服了新冲出来的狱警,在他颈后摸到凸起,失望地把尸体甩开,抬头再看,那名出声的狱警飞快转过拐角,一瘸一拐地越逃越远。
打不过还知道逃,看来真是个活人了,李慰举枪瞄准他另一条腿,喝道:“站住!再跑我开枪了!”
就像她看过的所有电影里那样,该名狱警听到警告并没有站住,相反,他逃得更起劲了,受伤的腿血流如注,在白色的走廊地面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李慰不再废话,开枪射中他另一条腿,那狱警这次没有“哎哟”,而是闷哼了一声,双手撑地继续艰难地往前爬。
这才是活着的人啊,李慰几乎要被他坚韧不拔的求生欲打动了,她扣向扳机的食指缓了一缓,那狱警已经爬到走廊尽头,抬手拍向墙壁,印出一个血淋淋的掌印。
下一秒,“墙壁” 向上抬高,原来竟是一道看起来似极了墙壁的门!
那狱警拼尽剩余的力量滚进门内,李慰开枪射去,等离子光束撞上假墙,无声无息,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她等了一会儿,想着是不是走近一点看看,那道门忽然又一次地开了!
门快速提起,李慰心中猛然生出不祥的预感,随即看到门后显露的黑影,哪里还是受伤的矮小狱警,变成一台少说也有两米高的机械外骨骼装甲!
“我操!”李慰扭头就跑,她只在电影里见过机甲,而且是电影里的帝国军队,联邦军方不愿浪费军费去制造机甲这种华而不实的单兵武器,星际战场也很少有巷战的时候,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与机甲狭路相逢!
幸亏她跑得快,前脚刚逃过拐角,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李慰不敢回头看,余光瞥到右侧的金属墙壁上多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吓得她更是拼命狂奔。
那台机甲缀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如果机甲里的驾驶员正是刚才那名狱警,两人的强弱须臾之间颠倒过来,画面倒是极具戏剧性,可惜李慰没有心思欣赏!
一人一机甲在金字塔地下错综复杂的走廊间打起了追逐战,李慰不敢走直线,边逃边以蛇形跑位躲避身后射来的等离子光束,时不时还凭借冲力蹬上墙,大胆地从机甲头顶翻转回去,灵活的身手对上笨重的机甲居然颇显游刃有余。
所以传说中的机甲也不过如此嘛,她松了口气,嘴里不自觉地哼出几句不成调的曲子,好像是机场里那首她挺喜欢的歌,到现在仍是不知道歌名。
她在前边忍不住得意,后边的机甲实在追不上,蓦地停住脚步,双臂放低,“啪”一下弹开了胸前的挡板。
李慰没有回头,但杨悦提升了她的五感,她敏锐地听到挡板的声音,随后还有似曾相识的“嗡嗡”声。
她本能地在记忆中进行声源对比,很快想起光头佬那张凶神恶煞的大脸,以及,他用右臂改装的等离子光束炮筒!
“我操!”李慰觉得她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生死关头会自动喷出这句脏话,“在地底下用等离子光束炮,你这么想和我一起死!?”
背后的机甲当然不会回应,李慰也没指望它回应,她喊完以后当机立断地往前扑,按照老爹教过的姿势护住头部要害,与此同时,炫目的白光轰中了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这时李慰第二次近距离接触等离子光束炮,狭窄空间翻倍了炮弹的威力,她身穿的防暴服在白光照耀下顷刻成灰,她体表所有新生的毛发再次消失,她感觉到强烈的烧灼的痛苦,从皮肤到骨骼、内脏、血液,像是置身火海活生生地要将她烤至熟透!
“啊——”
李慰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惨厉的哀嚎,伴随她的叫声,四周的金属墙壁融化,天花板失去支撑跌落下来。
轰隆隆的巨响中,她以为自己就要被等离子光束炮烧得连灰都不剩,再被头顶砸下来的瓦砾深深掩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来这里寻找她留下的痕迹……杨悦,他长大了还会记得她吗?
李慰脑中浮现几幅模糊的画面,她被一个过分瘦削的男人紧紧紧紧地搂在怀里,那应该还是位少年,发育中嶙峋的肋骨硌得她胸口疼,他用脸颊蹭着她的脸颊,颧骨也有点刮人,他在她耳边呼唤她。
“老师,”他酸唧唧地说,“我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奔向你。”
李慰被他雷得还没长出汗毛的毛囊都要炸开了,她倏然睁眼,等离子光束炮的白光熄灭了,她也没有被活埋,脸部上方恰巧留下了可供呼吸的缝隙。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都还是自己的,身体也似乎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她于是慢慢地坐起来,扒开埋住她的废墟。
李慰从砖石和金属碎片底下钻了出来,头顶是比记忆中压得更低的穹苍,乌云像个沉甸甸的盖子笼罩住灰蒙蒙的旷野,她赤/身/裸/体地立于废墟之上,远处是副监狱长向她介绍过的那座城市,金字塔耸立在城市中心,被四四方方褪了色的楼群环绕,竟有一种类似末世的萧索的美感。
李慰心中无悲无喜,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了,凛冽寒风刮在她的裸/体上,她竟也不觉得冷。
直到一朵雪花坠到她的鼻尖,李慰打了个激灵,说不清被冷的还是被吓的,她仰首望天,分辨不出落雪的是重重黑云中的哪一层。
不管哪一层,她疲倦欲死地想,看体积也不会是场小雪,她需要保暖的衣物、食物、休息的地方,否则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被冻死,杨悦会笑话她的……
她拖着脚步有气无力地朝城市走去,没走几步,脚下的废墟突然传出声响,李慰警惕地加快速度,边走边回头。
她不认为是刚才那台机甲,因为那样近的距离,那样窄的巷道,使用等离子光束炮只能得到同归于尽的结局。她推测自己还活着应该与杨悦有关,那台机甲和机甲里的驾驶员不可能有她的幸运。
就在她的注目下,她身后的废墟滑落出一个大坑,钻出来的确实不是刚才那台两米高的机械外骨骼装甲,而是一台至少二十米高的庞然巨物!
李慰吓得肝胆俱裂,这回连“我操”都顾不得说了,又一次拔足狂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水水吖给我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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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在西伯利亚的雪地背景下逃生,背后是紧追不舍的庞大机甲,一脚下去积雪飞溅,狂风遮蔽双眼,前方是仿佛永远都到不了的绵长无期的国境线…… ”
以上是我一定要写到的场景,可是不知不觉又让女主裸奔了,我这是什么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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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以下读者给我的营养夜,爱你们!!可惜今天没时间更新,明天过了就放假了,可以恢复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