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德国轰炸机群的脊背上，双联装的30毫米口径机炮火力强劲而且弹道非常优秀。将敌机套在瞄准器上的圆圈中心，猛烈的开火多半就会有所收获。随着机炮的猛烈开火，整个炮塔都在微微的颤抖，弹壳掉在脚下，叮叮当当得煞是好听。

曳光弹在白天的天空中依旧闪亮，这些弹药用最快的速度划着直线冲向自己的目标。随着机炮炮塔的转动，还有飞机向前飞的位置移动，这些原本应该笔直飞行的弹头，却在空中划出了诡异的弧度。

“嗡……嗡嗡。”詹姆士上尉驾驶着自己的战斗机，投过自己的座舱舱盖，感受着自己引擎因为外部空气稀薄，发生的微微颤抖。他的飞机并不是最佳状态，长期和飞机为伴的他只是一听就知道，他的飞机不适合在这种高度上和自己的对手战斗。

不过眼前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毕竟德国人的子弹可不是吃素的。对面那些密密麻麻编队飞行的德国轰炸机，打出来的子弹自然是比密密麻麻还要多上十倍百倍，如同一张大网一般，将他和他身后的战斗机都笼罩了起来。

“4号！4号！爬升！快爬升！”他的耳机里，突然传来自己好友的声音，4号战斗机是这位好友的僚机。还没等这位好友多说一些什么，他就不得不向右横滚来规避敌机扫射过来的弹药。

甚至来不及提醒一下自己侧后方的僚机，他就不得不赶紧向右侧推动自己的操纵杆，好让自己的飞机以最快的速度便宜方向，规避前方飞过来的弹药，等他略微稳住自己的飞机的时候，他的耳机里就传来了重叠在一起的喊叫还有求助的声音。

詹姆士在伦敦的上空击落过一架德国的do-217轰炸机，那个时候他被晋升成了中尉，并且得到了一枚勋章。所以他知道德国轰炸机上面那些四处开火的航炮有多么可怕。

就好像另一个时空中德国人面对的那样：战斗机面对的不再是对方的飞行员，而是庞大的空中舰队，是一大堆用皮带把自己捆在炮塔里的机枪手，是天空中的步兵。这些士兵依仗的不再是高超的狗斗技巧，而是依靠密集而且有序的火力。

一个形象的比喻是，战略轰炸机上密集的自卫武器开启了空中堑壕战的序幕，这些飞机依靠自身更坚硬的结构还有更稳定的平台，与敌人的战斗机部队比拼消耗——而在这个互相消耗的过程中，显然还顺便执行了轰炸任务的轰炸机部队更占便宜。

詹姆士好不容易从密集的火力网中冲了过去，然后瞄准了一架德国轰炸机猛烈开火，他的子弹在敌机上打出了两排弹孔，却没有起到击落对手的作用。很遗憾的是屠夫轰炸机比d0-217轰炸机更结实，对损毁的包容性也更强一些。

“长官！4号战斗机被击落了！”和他一起冲过了德国轰炸机编队火力网的2号僚机大声的汇报他看见的一幕。这架僚机好不容易飞过了弹幕，就看见可怜的4号p-40战斗机机翼断裂，坠向了地面。

似乎灾难才刚刚开始，一个俯冲攻击没有让德国轰炸机编队凌乱，反而这些英国空军的战斗机像是一团泥巴撞上了一块铁板，没有伤到铁板却把自身撞得粉碎。19架英国战斗机冲过德国轰炸机编队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可怜兮兮的11架，剩下的8架飞机不用说，都已经被德军轰炸机上的自卫火力给击落了。

詹姆士知道德国空军并不好惹，可是他依旧还是率领自己的部下们英勇的出击了，可是现实那么的残酷，他损失了8架飞机，却依旧没有击落一架德军飞机。花哨的飞行还有灵敏的反应已经都不再是这场战争所需要的，现在需要的就是大口径的机炮，越大口径，就越能在远距离上给越来越结实的飞机造成越大的伤害。

美国p-40战斗机配备的是12。7毫米口径的机枪，显然这些机枪对德国轰炸机并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不过这些屠夫轰炸机上的13毫米口径机枪还有30毫米口径的机炮，应付p-40战斗机都绰绰有余了。

“离开这里！绕到远处继续爬升！我们必须再攻击一次！”

詹姆士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抽搐，不过他还是强忍着那颗快要碎裂的心，下达了继续攻击的命令：“小心别靠的太近！不要被他们的机炮火力纠缠上！”

那些刚刚还和自己吃饭的鲜活生命，那些自己熟悉的战友们，在短短的一次俯冲攻击的时间里，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詹姆士已经不是一个新走上战场的飞行员了，可是这一瞬间却是他经历过的最难受的时刻。即便是在残酷的伦敦空战中，英国皇家空军也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损失如此多的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