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斜谷见无迹可寻,选择了撤退。而苏定方也成功救下了半数的攻城器械,将伤亡减至最少。
就这是战争,一点点的大义马虎,便能遭受算计,付出一定的代价,而身为大将与大将之间的博弈,比拼的便是谁想的更多一些。
“送了一个胜利!就应该获取胜利,才划算!”罗士信笑着,打了一个响指,让刘仁轨依照原定计划执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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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城楼!
渊松这几日寝食难安,可谓茶不思,饭不想,看着唐军如此大的纰漏,心中就如万千蚂蚁在爬,不只是一次想着亲自带兵出城,打一个漂漂亮亮的战役,让他爷爷知道他的孙子早已能够独当一面,而不是襁褓中的孩子需要各种提醒各种呵护。但是在他领受这新城城主的时候,曾答应过他爷爷,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许出城迎战。
一边是自己的意念,一边是自己的承若。双方相互矛盾,渊松心底左右为难,实在是难以抉择。
“大人……唐军动了!”
渊松顶着个没有睡好布满红丝的红肿眼睛,甚无心思的往嘴里扒着饭,心不在焉的咀嚼着,突然听到唐军的消息,饭也来不及吃,丢下碗筷疾步走出饭厅查问情况。
“城下的唐军撤了半里,不知什么原因。”
得到这个消息,渊松脑中回忆一下唐军军营的布置,表情登时变得格外难看。来到马厩,直接跃上爱驹,一口气奔向了城楼。
“可恶!”看着唐军在城外全新的营盘布置,渊松恼怒的以拳砸着城墙,这唐军后撤了半里,正好将原先露出的破绽给掩盖了。那一瞬间,渊松心中产生一种叫做后悔的情绪,若不是他拿捏不定也许现在他已经拔得头筹,小胜一局。
不过唐军将他们的弱点掩盖,渊松心底也徒然轻松了许多,至少现在不会因为打不打而在意纠结了。
但是渊松这种心态并没有维持下去,就在他不去想出击之事的时候,他得到了唐军收缩军阵的理由:因为大意,攻打建安城的唐军受到了斛斜谷的袭击,攻城器械几乎全部烧毁,多日辛劳,半夜全毁。
渊松这一下可受不了了,输给谁都可以,唯独斛斜谷不行。
这名门贵族又名门贵族的骄傲,高句丽深受魏晋文化的印象。魏晋时期,中原因为汉时陈群的九品中正制衍生了一个个名门望族,什么王谢世家,什么博陵崔氏、清河崔氏、清河卢氏、荥阳郑氏、赵郡李氏、陇西李氏等等世家大族,这些世家大族个个都是国家的中流砥柱。
渊氏家族在高句丽也是让人耳熟能详的望族,早在三国时期便以存在。《后汉书高句丽传》便有记载:今高句丽五部:一曰内部,一名黄部,即桂娄部也;二曰北部,一名后部,即绝奴部也;三曰东部,一名左部,即顺奴部也;四曰南部,一名前部,即灌奴部也;五曰西部,一名右部,即消奴部也。
渊氏家族便是五部之一的顺奴部。
这数百年的家族,自然有着贵族的荣耀。渊氏血统最为存在的两脉便是昔年大破杨广的渊子游一脉与镇守辽东的渊斌之一脉。渊子游一脉的后人现在已经成为高句丽真正的掌权者,他的表兄弟渊盖苏文即将继承他父亲的大对卢的职位,总知国事。而他渊斌之这一脉唯一的继承人的位子让一个外人,一个中原汉人时刻威胁着。
这让自幼以渊氏家族为荣的渊松接受不了的,他要证明给他的爷爷看,他才是渊家的子孙,辽东王唯一的继承人。
在唐军来的时候,渊松已经发现唐军在他们的粮仓的守卫有些松懈,只是碍于渊斌之的强令,忍着没有出击:而今知道他最敌视的对手,因为他的犹豫抢先一步,打了一个漂亮战,正是因为他的犹豫,让他错失了良机,让他失去了一个证明自己比斛斜谷强的机会,平白让对方踩在了他的头上……
他早就察觉唐军的破绽了,不是他的犹豫这个胜利应该是他的……
不平不甘,后悔懊恼……
痛定思痛之下,渊松发现自己顾虑太多,这种顾虑让他错失了大好的机会,放下顾虑才是扳回一筹的先决条件。
渊松放下了爷爷的嘱咐,对于唐军的观察更加细致,直到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