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渐渐失去兽化皮毛的能力后连视力也下降了很多,晚上只要月光稍微弱一点便不能视物,陈启做出来的这个所谓的油灯对于正常的雌子们可能没什么作用,但对于他们这种受伤的雌子和雄子们来说却是给他们晚上出行多了一个选择,如果能将这种油灯在部落里点满的话,那样即使雌子们不在,其他人也不需要一到晚上就只能窝在自己家里了。
铺完道路后卡洛和阿克就回了房间,这会儿陈启在外面捣鼓了半天灯柱两人也没出来,陈启担心他们在做什么运动也不好意思大晚上拉他们出来看灯。阿景年纪还小喂完小狼崽子吃饱喝足后就窝到床上睡着了。
将所有灯全部点亮后阿黎看对方已经忙完,便凑到陈启耳边,低声问:“你之前让我做的衣服我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先试穿一下看看?如果有问题我再修改。”
陈启点点头,转身对阿彰说:“阿彰,你不是对这种油灯的做法很好奇吗?阿泽刚才帮我做过已经会了,让他教你吧。”
陈启说完就找了个借口想跟阿黎进屋,被阿泽拉住,“今晚已经很晚了,阿彰叔也累了,我明天再教他也行。”
陈启疑惑地看向阿彰,阿彰嘴角抽了抽,他跟阿黎住在一起,自然知道陈启和阿黎在暗地里捣鼓什么,上前几步对阿泽说:“没事,这东西不是很简单吗?我今晚学了就行。”
阿泽顿了顿,慢慢放开抓住陈启袖子的手,抿着唇不再说话。
陈启急着看成品,没有发现阿泽情绪不对,对着阿彰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就和阿黎走了。
等到厚重的兽皮门帘被放了下来阿彰才拍了一下阿泽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幅鬼样子是在担心陈启被拐走吗?也不想想你阿黎叔都多大年纪了,而且陈启要是有什么歪主意我能让他进家门?”
阿泽紧绷着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张厚重的兽皮门帘,静静地站了良久才转身往回走,“走吧,我教你做油灯。”
阿彰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一开始他还觉得陈启的计划挺好的,便帮着对方瞒着阿泽,现在看阿泽的表情别是自己胡思乱想钻了死胡同吧?看来有必要提醒一下陈启别玩得太过火了,计划什么的说开了也一样能继续做嘛。
陈启回来的时候阿泽已经睡了,这还是陈启第一次看见阿泽没有等他而提前入睡。几家的距离虽然很近,但陈启刚从外面回来还是带了一身寒气,他扔了几根木柴进火堆将火烧旺,直到身体被火光烘的暖烘烘的才脱掉兽皮衣爬上床。
阿泽之前就将两人盖的兽皮被子换成了一张足够盖住两个成年男人的大被子,那是他找阿黎偷偷缝的,今晚对方竟然又换回了一人份的被子。
想起刚才阿彰提点自己的话,陈启掀被子的动作停了下来,“阿泽,你在生气吗?”
阿泽背对着陈启,陈启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陈启爬上床,半个身子撑在阿泽上面,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靠近,阿泽的睫毛不自觉地动了动。陈启轻笑了一下,下床去阿泽房间将那床被换下来的大被子找出来,将大被子在火堆边烘暖和了,然后将火炕床上的那两张只够一人盖的被子换掉。
阿泽任由陈启动作,僵硬着身子继续装睡。
陈启弄好后钻到被窝里,这次他没再握住阿泽的手,而是将手换到阿泽劲瘦的腰际,那里线条紧实,手感很好,陈启忍不住磨蹭了几下吃了一把豆腐,感受到阿泽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就快装睡不下去了才停下来。
陈启满足地轻笑了一下,将头靠到阿泽颈窝处,几乎将阿泽半搂进怀中,温热的气息让阿泽感觉脖子发痒。“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听到陈启的话阿泽的身体动了动。
“本来我是想全部弄好后再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就失败了。”陈启想起以前有个同事为了跟女朋友求婚,在公司楼下摆了一片心形蜡烛,然后抱着一大把红色的玫瑰,在人来人往的下班时分堵在门口大声对女孩说嫁给他,当时陈启觉得这种行为还挺煞笔的,但他至今依然记得那女孩笑着答应的表情。
没想到自己也想来一把这种行为竟然就胎死腹中了,他理想中的求婚场景应该是在天气明媚的日子,做好一顿美食,拿着戒指半跪在对方面前,问他要不要和他结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人躺在床上对方还在生气的情况下。
不过陈启也不喜欢阿泽误会什么,他瞒着对方做那些事情只是想让对方开心,如果本末倒置了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想清楚后陈启反而有点紧张起来,他半撑起身子坐好,正了正脸上的表情,这才认真地问:“阿泽,你要不要和我成为伴侣?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63章
你要不要和我成为伴侣?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陈启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重锤, 一下一下重重敲击在阿泽脆弱的心脏上。
阿泽再也装睡不下去了, 微微掀开眼帘, 入目就看到陈启略微紧张的认真神色, 他静静地看着对方,脑中一片空白。
陈启看到阿泽终于愿意睁开眼睛看他, 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手伸进被窝中, 摸索到阿泽温暖的手掌, 牢牢握住, 陈启的手心因为紧张而略微冰凉, 甚至有点颤栗,但他依然耐心地等着阿泽的答复。
这大概是陈启活了快三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时间的漫长,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被无限放大,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脑海还不断冒出各种最坏的想法,像是如果阿泽拒绝了,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子继续和对方相处吗?阿泽会不会搬回原来的房子去?自己这样贸贸然就跟对方求婚会不会太急进了?果然应该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成功率才会高一点吧?陈启的思绪甚至转回了曾经听同事们聊过的经验谈。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陈启的思绪已经绕了好几圈又回来了, 阿泽依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波澜却能看出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平静。陈启踌躇了一下, 还是决定率先打破沉默, “阿泽, 你愿意吗?”
阿泽嘴唇动了动,“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这辈子都只会有我一个伴侣吗?”经过这几天自己那混乱复杂的心情,阿泽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容忍陈启眼里还有别人的存在, 但自己没有孕纹,陈启真的会愿意一辈子都只和自己在一起吗?就算现在愿意,那以后呢?一想到这个可能,阿泽就感觉心脏忍忍抽痛。
陈启笑了笑,伸手抚上阿泽的额头,拂开那缕遮掩眼际的黑发,“在我的家乡,若果娶了伴侣还想着和别的人在一起的话是会被所有人唾弃的,我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了快三十年,一夫一夫的观念已经刻进了我的骨血里,即使有一天我们之间有谁喜欢上了别的人,我也会和你好好解除伴侣关系的。我是个胆小的人,做不来太出格的事,只想循规蹈矩地过日子,我不能保证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伴侣关系维持的这段时间里,我只会有你这一个伴侣。”
陈启知道没有孕纹的事情是阿泽一直迈不过去的坎,他知道对方的顾虑,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陪着他,让他明白自己真的不介意这件事。求婚也不是他脑子一热而决定的,他和阿泽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没超过半年,但他心里清楚,只有阿泽才是自己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想清楚这一点后陈启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只想和对方好好将关系确定下来,好好过日子,不能让阿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有被人拐走的可能。
特别是之前阿彰他们搬走的事情,更加让陈启下定了和阿泽成为伴侣的决心,他不能容忍有一天阿泽会不在自己身边,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陈启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迫不及待地想要什么东西填充一样。
听到陈启认真而郑重的承诺,阿泽眼尾发红,明知道危险依然想要留在荒野上陪着自己的陈启,知道自己没有孕纹依然跟自己表白的陈启,承诺要和自己一生一世的陈启,每一件事都是陈启先提起来的,他何德何能,兽神竟然让他遇到了陈启。
陈启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块布,小心地打开,里面放着一对骨戒,“我们家乡有个习俗,两个人如果要结为伴侣的话都会交换戒指,这对戒指我刻了很长时间,上面刻了一种叫蔷薇的花,可惜我不太记得那花长什么样子了,所以刻得不好看,但我一直记得这种花有一个花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陈启将装着骨戒的布凑到阿泽面前,让阿泽能看清里面的东西,“意思是,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阿泽看着凑到面前的骨戒,骨戒被打磨的很光滑,表面上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的图案,阿泽坐起来,伸手轻轻抚摩着上面略显粗糙的纹路,这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花,“这花是什么颜色的?”
“粉红色的。”蔷薇花有很多颜色,每种颜色所代表的花语都不一样,但只有这粉红色的花语他牢牢记着。
阿泽默默将这颜色的花记下,正想说什么发现戒指内圈竟然有两个细小的字,一个刻着一个泽字,一个刻着一个启字。
陈启见阿泽发现了那两个字脸额有点发红,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两个字刻得有点歪歪扭扭的非常不好看,简直快成了这戒指的败笔了,当初是抱着想将对方的名字戴在手上的小心思才执意刻下的。“启字那枚是按照你无名指的尺寸刻的,泽字那个是我的。”
“为什么泽字那个不是我的?”虽然他也喜欢有着陈启的名字那个戒指。
陈启拿起启字戒指,慢慢套到阿泽左手无名指上,刚才的尴尬情绪已经一扫而空,抿着唇轻轻笑道:“因为想将你的名字戴在手指上。”
阿泽感觉眼圈涨得生痛,眨了眨想要冒出水气的眼睛。
陈启帮阿泽戴完戒指,然后将手伸到他的面前,“那么阿泽,你愿意做我的伴侣吗?允许我陪着你一辈子吗?如果同意,请将那枚戒指戴到我的无名指上。”
阿泽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拿起那枚刻着自己名字的骨戒,就像拿着全天下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小心翼翼,慢慢套进陈启的无名指中,“我愿意成为你的伴侣,愿意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陈启咧着嘴傻笑,忍不住凑过去轻轻碰了碰阿泽好看的唇角,本来想着一触即分,没想到阿泽突然回抱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分开的时候都有点喘气,阿泽从耳尖蔓延到脖子的粉红色看得陈启喉咙发涩,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很晚了,我们先早点休息吧。”
阿泽移开目光连忙点头应了声,刚才的自己实在是太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