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遇劫 周乙 2152 字 3天前

什么事不能白天光明正大说,非要半夜三更跑进人家内宅!刘玉洁怒视头顶的沈肃。

“像你这种不讲理的人,会给我光明正大说的机会?”沈肃似乎听见了她内心的呐喊。

是又怎样,她为什么要跟他讲理?

“被我说中了吧!”他笑,垂眸看她。

刘玉洁示意他松手。

沈肃果然松手,其实暗暗警惕,以防她反咬一口。

紧了紧披风,刘玉洁重新坐回秋千,神情淡然,沈肃却注意到那只有着小肉窝的柔荑一直无意识的抠着绳索,她还未从噩梦中清醒。

“是什么让你恐惧?”他一直困惑。

“你不是有事要说?”她不答反问。

声音压得很低,唯恐被人发现。之前的尖叫是出于本能,现在的小心翼翼才是真正的她。

沈肃轻咳一声,“人在愤怒的情况下所说的话不作数。”

这算个什么事?刘玉洁狐疑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所以我收回‘无论定亲还是拒亲随你的便’这句话。”沈肃理直气壮道。

这事本来就随便我,用你答应?刘玉洁撩眼看向他,“我不知你为何盯上刘氏女,但刘玉筠不错。其实许多刘氏女孩都想嫁你,你有充足的选择空间。”

但你不想。沈肃坐在她左边的秋千,侧首凝视她,“为什么你觉得她不错?”

因为我不喜欢她。刘玉洁想了想,搜罗一些能打动男人的套话,“长得漂亮,贤良淑德,聪明且足以应付各种找茬的女人,镇守内宅没问题。家世方面,二叔父已经外放,要不了几年至少也能捞个正四品,墨从兄在国子监读书,有阿爹照应,将来也不比你差。娶了二房的姑娘,你也算我们长房的亲戚,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听起来还不错。”沈肃沉思。

那你还坐着干嘛,快走啊!

沈肃盯着她,“可我还是偏爱刘祭酒的女儿。”

阿爹的女儿又不止她一个,原来他要打姐姐的坏主意!

刘玉洁咯噔一声,仿佛如临大敌,噌地立在沈肃面前,坐着的他与立着的她高度刚好平齐。难得见她情绪外露,这才是一个鲜活的小姑娘该有的表现,沈肃嘴角一弯,“你生气的样子还挺漂亮!”

“我警告你!”

“我在听。”

“别再痴心妄想,我不喜欢你,我姐姐就更不会喜欢你!”

嫁给沈肃哪里还有活路!冉娘可不像她皮糙肉厚为了活着什么都肯做。刘玉洁怎能不着急。

“姐姐不行就妹妹吧,你有妹妹吗?”沈肃一脸坏笑。

这种话一点也不好笑!

她抿紧两片嫣红的唇,似有无边的恨意。沈肃笑容敛去,托起她的粉腮,“你也忒霸道,这也不给我娶,那也不给我要,干脆你嫁我好了。”粉腮冷的仿佛在冰水中浸泡过,令人心悸。

“你!不!配!”她啐道,冷不防被他揽入怀中,眼前一黑,双唇一片湿热,刘玉洁瞪圆了眼睛。

一阵窸窣的挣扎,她使劲拍他,推他的脸,身体猛然向前扑,死死咬住他的唇。

换成一般的小姑娘估计吓得动都不敢动,她倒好,跳起来又抓又咬!“抓哪呢,小心点……”他起身推开她,又被缠住,你攻我挡,两人在草地上打起来,他亲眼见她脱下一只绣鞋朝他脸颊拍过来。

急忙闪身避开,她还不依不饶,抓着他衣襟厮打。避无可避,他只好捏住那两只小手,俯脸继续吻,细滑而柔嫩的触觉,甜美的不可思议,忽然之间无可救药的沉沦。

因一个吻便意乱情迷,还有什么出息?他猛然警醒,缓缓离开那两片冰凉的唇,黯哑道,“大人没告诉你……胡乱说话要被咬嘴巴么?”

她横躺他怀中却满目讥诮,用手背反复擦嘴,多么明显的嫌弃……沈肃的心一沉,作势又要亲她,却看见那双湿润的杏眸,可爱又可恨,心好似被什么揪住了,他一时喘不上气来。

“好吧,你赢了,”他将她抱起,置于秋千上,又气又无奈道,“不嫁就不嫁,我也不娶你姐姐。”擦了擦那只还没有他一只手掌大的小脚,套上绣鞋,“还在生气?刚才那么做很傻,知道吗?打跑欺负你的男人就不要去追,他后退只是让着你,并非打不过,你追去只会重新撩起他。”

刘玉洁默默望着蹲身为她穿鞋的男人,别在身后的双手微微发抖。

“是不是在找这个?”沈肃手腕一翻,变出那柄精致的小匕首。

怪不得怎么找也没找到!她神情僵滞!

他转了转寒光森森的小匕首,递给刘玉洁,顺手将她扯进怀里,在她头顶严肃道,“如果像这样从后面抱住你,你用肘部,这是人体攻击性最强的部位,狠狠打击我这里,疼痛令人转移注意力,你再从下方抽刀扎向门户大开的另一侧。”

她默不作声,猛然用肘部撞了沈肃教给她的部位,另一只手同时举刀扎向沈肃肋下。

“孺子可教也,但不能真扎我。”沈肃呼吸微重,夺下她的刀,转到前面抱住她,“如果从这个方向袭击你,不用我教你也会,”忽然萌生戏弄她的念头,沈肃笑道,“你只需抱住我,比我更用力的亲下去,十个男人九个半都要晕,那时你再拔刀怎么快怎么捅。”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睫毛又黑又长,在睑下留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你敢么?”沈肃不无挑衅道。

她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怎么,害怕了……”他讥讽的挑了挑眉,但见小狮子一样的女孩忽然撞过来,踩着他的脚跳起,圈住他强韧的脖颈,将他压低,吻了上去。

她,她比他以为的更大胆!沈肃脑海一片沸腾。

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他瞪大眼睛,用仅剩的理智圈住她,闪进一大片簌簌飘香的木绣球花丛中。

这完全不是他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