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几日不见姐姐,有些黏人,用饭用到一半,便拉着怜儿出去说话。
“姐姐,你嫁过去感觉如何?”小满目光灼灼。
方才在席间,父母并未问这种问题,只问了这几日二人都在做什么,庄才盛连连叮嘱许斐要好好照顾女儿。
怜儿如实道:“很好。”
小满又挤眉弄眼:“那你们有没有……那个……”
“人小鬼大,”怜儿摇头道,“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我这是关切你!”小满一溜烟跑到她眼前,伸手比划,“阿姐,我见姐夫样样都好,就是身子忒差。”
怜儿正色道:“臭丫头,你再口无遮拦,我就告诉母亲让她收拾你。”
见阿姐面色羞恼,小满做了个鬼脸,又道:“不过也好,寻常女子嫁人总要担心夫君纳妾养外室,我看姐夫是不会了,倒是姐姐若愿意,可以养几个男子寻乐。温文有礼的夫君,花样百出的面首……”
“你……你真是学坏了。”庄怜儿气道,“都是哪里听来的?”
“有何不可?我听说月婵姐姐这一年在外头也是这样过的!”
听庄小满搬出李月婵的名字来,怜儿咬牙切齿准备收拾一番这个妹妹,然就在此时,许斐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怜儿。”
他站在院中,不知听了多久,怜儿想起妹妹方才的胡言乱语,狠狠瞪了她一眼。
许斐面色如常,朝她道:“母亲在找你。”
怜儿与许斐一同走了,庄小满也在后头,许斐回头望了她一眼,朝她笑了笑。
姐夫真是温柔的大好人——庄小满如是想到。此刻的她,恐怕想不明白为何半月之后的秋考成绩她会垫底,想不明白为何她的功课会突然堆积成山,夜夜苦读到天明,结果复考又是垫底。
母亲叫怜儿过去,是为了说些贴己的话,许斐在外等候,张氏拉着怜儿的手,问她许府如何,许母待她如何,怜儿将许府的情况一一道来,张氏总算放心,又道:“那个叫碧菀的丫头,不必赶出去,闹大了倒难看,她对你们不敬,你支开她,眼不见心不烦便是。”
“母亲,我也是这样想的,”怜儿道,“我带过去的丫鬟个个能力出挑,这几日也包揽了院中的事务,只是……阿斐的病,我想劳烦母亲再找名医看看。”
张氏沉吟片刻:“这是自然,你们既为夫妻,就该互相帮衬,我回头与你爹说一声就是。”
母女二人闲聊了会儿,天近暮色,怜儿才准备与许斐回府。
二人迈出大门,远处传来马车的嘶鸣声,众人不由被吸引去了目光,怜儿也抬头看去,但见一辆四平角厚纱帘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庄府的门口。
马车上下来一个檀紫绫丝衣的女子,道巾垂至腰间,腰带上系着一个小小的八卦,她终于转过脸来,清冷的眉眼在见到怜儿后含了一丝笑意。
“月婵!”
怜儿如梦初醒,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