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看着孟氏离开,才转头对着徐昭道:“前些日子宋家将徽丫头抬了平妻,这事情你可知道?”
徐昭听了,点了点头,才将那日王氏和徐徽去肃王府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氏听完,脸色变了变,不免有些感慨:“这世事难料,即便是亲姐妹,也有反目成仇的时候,更别说,你和徽丫头只是堂姐妹了。她当初存了算计的心,如今再找上门来,不开口提些往事,你哪里会松口。”
“人都是这样,真真假假掺杂起来,才容易入了耳中。”周氏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不过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也省的日后叫她心大了,发到让自己堵心。”
周氏不说徐昭也知道这个道理,听了这话,只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起来。
中午陪着自家娘亲用完午膳,徐昭才回了肃王府。
才刚坐下,就有丫鬟回禀,说是齐氏早起就有些不舒服,这会儿却是发了烧,人都烧糊涂了。
徐昭听了,心中有些诧异,昨个儿她瞧着齐氏还好端端的,怎么只过了一天,就病成这样了。
徐昭叫人将那丫鬟领了进来,她认得,这丫鬟名叫青鸽,自打齐氏进府,她就一直在齐氏跟前伺候。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病了?”徐昭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
青鸽听她这样问,忙回禀道:“回娘娘的话,我家主子昨个儿嫌屋里太热,叫奴婢扶着在院子里散步,多半是着了风寒。今早奴婢瞧着主子有些咳嗽,想替主子告罪,叫主子多睡一会儿,可主子却是拦住了奴婢,说是府里最近事情多,不想再叫娘娘烦心了。”
“谁能想到,上午主子就发热了,这会儿是愈发厉害了,奴婢才斗胆来回禀娘娘。”青鸽说着,眼中满满都是不安。
“既然病了,就叫大夫进府诊脉,开几服药,这两日就不必过来请安了。”徐昭看了她一眼,随口吩咐道。
“奴婢替主子谢娘娘恩典。”青鸽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转身退了下去。
“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病了?”齐氏身子骨向来不错,自打进府,连小病小痛都没过。
“兴许是穆氏进府,她心里膈应,这些日子殿下又甚少去她那里,齐氏哪里能不着急。”听着自家娘娘自言自语,连翘开口道。
才刚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又或者,是她故意将自己弄病了,想用这种手段来争宠。”
之前的穆侧妃,可不就做过这样的事情。可事实告诉她,殿下可不是对谁都怜香惜玉的。
做出这种事来,只会叫惹得殿下厌恶。
想到此处,连翘又觉着是自己多心了。那齐氏不是个愚笨的,多半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样看来,她倒是真病了。
只一会儿功夫,就有人请了大夫进来诊脉。
徐昭对着连翘吩咐道:“你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连翘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了下去。
长乐院
连翘进去的时候,门口的小丫鬟见着忙过来福了福身子,她是太子妃最看重的,在王府里,体面比寻常的姨娘还要多。
那小丫鬟掀起帘子,等连翘先进去,才跟着走了进去。
大夫是杏林堂坐诊的,五十多岁,进肃王府也不是头一回。
连翘见着他诊完脉,又开了几副方子,才上前问道:“大夫,姨娘可有大碍?”
那大夫一听这姨娘两个字,当即就明白过来连翘的身份,恭敬地道:“姨娘是着了风寒,心气郁结才发热,等吃几服药,捂捂汗,就能好了。”
连翘听了,谢过大夫,随着大夫从屋里出来。
等出了长乐院,那大夫才开口道:“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您请说。”
“老夫诊脉,姨娘虽是着了风寒,可更多是惊吓所致,身子虚弱才叫寒气侵体,以至于高烧不退。”
那大夫的话音刚落,连翘眼中就闪过一抹异样。
“有劳大夫。”连翘点了点头,开口道。
连翘从长乐院一回来,就将那大夫所说的话回禀了自家娘娘。
徐昭听了,心中不是没有疑惑。
惊吓所致,何种事情能将齐氏吓成这样?
以她对齐氏的了解,她并非那种胆小怕事之人。
徐昭琢磨了好一会儿,心中涌起一个猜测来。
之前,韩子煜查出齐氏是当年皇上株杀宁氏满门时的漏网之鱼,是被皇后俞氏所救,又给了她这样一个身份。
如今想来,似乎也只有这件事情能叫齐氏惊惧至此。
徐昭想着,对着连翘道:“这几日,派人盯着长乐院。”
“娘娘想知道什么,不如将那青鸽叫来问问,那丫鬟奴婢瞧着是个胆小怕事的,指定娘娘一冷下脸来,她就什么都说了。”
连翘在王府多年,看人的眼光格外的准,那青鸽看着虽是个老实本分,又肯尽心尽力的,这种人没有野心,所以也做不出什么背主忘恩的事情来。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种人,若是遇到威胁,为了自己的性命,是什么都能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