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殿内竟是静悄悄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贺氏坐在那里,视线时不时朝老夫人看去,才想说话,就被老夫人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王妃有孕在身,还得多注意自个儿的身子才是。老身活了这么大岁数,瞧着王妃这一胎十有*是个男孩儿。等到小世子出生,才是王妃的福气呢。”
老夫人陪着笑,说起这些奉承的话来竟是习惯的很,由不得叫徐昭生出几分诧异来。
这老夫人,还真能伏低做小。
只是,之前想要害人,如今又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此揭过这回事儿,这老夫人还真当她良善到如此地步?
“老夫人这话错了,就是生出个女儿来,王爷和我也是放在手心疼的。”
徐昭的话音刚落,老夫人嘴角的笑意一时僵在了那里,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不等她开口,徐昭就直接道:“老太太和贺夫人过来,想来也不单是请个安,说几句奉承话吧。”
镇国公老夫人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自认没人能叫她沉不住气,可如今听着徐昭这话,心里的火气竟是怎么也压也压不住,声音便冷了几分:“王妃这话,未免太过了些,老身好歹比王妃多活了几十年,说起来也算得上是王妃的长辈了。”
徐昭听着这话,俨然像是见着了徐府那位老太太,难不成,这京城里各家的老太太都是这般不讲理,拿着岁数压人?
徐昭想着,便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上,看着坐在下头的镇国公老夫人道:“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难不成到头来还要本王妃教您君臣二字是什么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徐昭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
不等镇国公老夫人开口,她又继续道:“再说,老夫人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哪里配得上我敬为长辈?这一边背地里想着要坏了本王妃名声,一边又自称长辈,本王妃今个儿真是开了眼了。”
徐昭这话,满满都是讽刺之意。
镇国公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何曾这样当面被人羞辱过,脸面上下不来,只能装作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一只手却是紧紧抓住了走过来的贺氏。
徐昭也瞧出了些端倪,不过也没点破,只开口对着贺氏道:“老夫人身子不好,我派人送二位回府吧。”
贺氏见着徐氏口齿竟这般厉害,将老夫人给刺激“晕”了,也知道自己是没这个能耐和徐氏说什么的。
当下,就应了一声,嘴里谢过之后,才随着一个婆子从殿内走了出来。
见着二人离开,连翘忍不住道:“这老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王妃难道不怕她们出去说王妃的不好,说是王妃气的她家老夫人晕过去了?”
听着连翘的话,徐昭只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放心,她背地里做了那些事儿,不会蠢到自己给说出去。”
果然,如徐昭所料,只一会儿工夫,就有丫鬟从外头进来,说是跟到门口看了,那老夫人才到了门口,就长出了一口气,醒过来了,连王府安排的马车都没用,直接就回了镇国公府。
徐昭听了,只嗯了一声,挥了挥手叫那丫鬟退了下去。
今个儿她对镇国公老夫人这样,是因为她深知这些人内里是个什么样的,见着这镇国公老夫人,她就想起了府里的老太太。
她若是宽厚温和,多半会被人以为软弱可欺,与其这样,倒不如端起架子来,往后她们便是想做什么,也得先掂量掂量。
徐昭喝完了手里的茶,用了几块点心就歪在软榻上睡了一会儿。
镇国公府却是阴云密布,老太太从王府里一回来,就说是身子难受,头也疼的厉害,可无论贺氏怎么劝,老夫人就是不叫人从外头请大夫来。
“母亲,再要紧的事情也比不得母亲的身子,媳妇还是......”
“你站住。”贺氏才刚迈出一步,就被镇国公老夫人叫住了。
“你是糊涂了,要闹到全府上上下下都晓得,芷丫头被王爷禁足,咱们也叫人下了脸面?”
老太太说着,脸色难看得很,心里对贺氏也难免有几分迁怒。
都是贺氏没教好自己的闺女,芷丫头光性子高傲了,竟是一点儿脑子都没。
这样大的事情,竟然到了最后,竟是连个证据都没。
那半夏的话,不仅是王爷,连太后、皇上,也是一个字都不信。
早知如此,倒不如安安分分什么都不做,也比如今落到这个地步要强。
老太太想着,心里头就越发堵得慌,对着贺氏道:“你退下吧。”
“母亲。”贺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见着老太太的神色,又全都咽了下去,一句都不敢再说了。
这事情原本就是瞒着老爷办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和老爷商量吧。
只是,免不得要被老爷责怪了。
贺氏脸色难看,从老太太房里出来。
只一会儿工夫,这消息就传到了二太太姜氏的耳中。
姜氏听了,眼中露出几分笑意来。
“此事当真?”
“奴婢哪里敢骗太太,老太太和大太太一块儿去了肃王府,等回来的时候就头疼起来了。太太您想想,还不是因着二姑娘的事情?”
昨个儿她偷偷叫人去打听,才知道二姑娘在王府里过的不如意,只得了几日恩宠,就不知为何被王爷禁足了。
想也知道,今个儿老太太和贺氏去了肃王府,王妃定没给她们什么好脸色。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身子不舒服。
“她也有今日,我早就说,芷丫头心气儿高,性子却是个稳不住的,即便是嫁进了王府,也不见得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