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凛早发现了在另一张沙发上谁的四脚朝天的猫咪,此时便懒得再看,只轻轻啄了啄聂双双嘴唇,低声回,“嗯。”
“什么’嗯‘,你就没别的要说的?那我明天白天还是从这里搬出去好了。”
肖凛圈紧了她的腰,“你敢搬出去试试?”说着,又把她按进他胸口,叹息道,“以后不会那样了。”
女孩骨架纤细身躯娇小,柔柔软软嵌在坚实的胸口,两颗心平稳的心跳便同时交叠在一起。
“不会怎样?”聂双双戳着肖凛的肩膀,明知故问。
肖凛把她松开一些,又暗示地分开她双腿把她腰部往自己腰腹紧紧贴去,动了动,似笑非笑道,“不会在做这个的时候,让你太累。”
“流氓!”聂双双红了脸,往他胸口拍了一掌,然后就感到身下忽然起来的那些变化。
某些热望已有抬头趋势,而夜已深。聂双双红着脸僵住动作,而肖凛紧紧只是捉住她的手,深深吸气,而后却什么都没做,拉着她起身。
“早点睡。”
他把她送到她房间门口,最后只在她脸颊印上了一个轻柔的吻。
时间确实不早,聂双双转身要关房门,脚步犹豫了下,还是拉过肖凛的衬衫,问出心里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肖总,”她晃晃手里拽着的衣料,“你那个啊,就是你,关于过去在山里的记忆,你想起来了多少?”
肖凛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有些好笑,挑眼反问道,“如果我说我只记起来一半,你怎么办?你就不要我了?”
“啊……”聂双双停住手上动作,眼睛睁得大大,“呃……”
过两秒她憋了瘪嘴,撇过视线小声嘟嘟囔囔,“反正事实证明,就算你完全失忆,我也没办法抛下你不管……谁叫我……”
谁叫她喜欢他?
只是这句话聂双双此时此刻还是说不出口。
聂双双咬上嘴唇不再说话,又把视线转回来,却不料撞进男人一双黑沉而深邃的眼眸中。
“双双。”肖凛左手搭着她肩膀,微微俯身,凑近她耳畔低沉道,“我都记得。”
被聂双双爸爸在雨夜带回家的潦倒时刻,年幼的聂双双热情对他示好他却拒之千里的时刻,少年的他第一次对聂双双心动的那个夏天…………所有一切,全都记得。
“我都记得。”
聂双双心脏猛然一跳。
而后鼻头开始发酸——
有什么能比与喜欢之人拥有共同回忆更令人高兴感动的呢?
…………
晚上聂双双蒙在被子里哭了大半夜,哭累了就睡着了。
第二天白天起来,聂双双洗漱完了走出卧室,再看到别墅里那一切就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但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平坦,好像自己一直以来所期待的,所追求想要的,终于切切实实得到了回应。
穿着睡衣对着铺进别墅的金色阳光长长伸了个懒腰,聂双双神清气爽地下楼做早餐。
和小七平平常常地在一起,平平常常地生活起居,平平常常地准备早餐,工作,回家,走完一生——就是她过去二十年最大的愿望了。
虽然此刻这个愿望和她过去现象中还有有些不同——
早餐她没能做成,林姨一早便起来为他们准备好了。
典型的西式早餐,鸡蛋培根吐司和牛奶,外加甜玉米和水果沙拉。
肖凛起的也早,聂双双见到他时他已经结束了一小时的晨起健身,皮肤上略略沁出汗珠,运动t恤勾勒出坚实完美的胸肌轮廓。
小七的生活习惯向来是好的,只是聂双双没想到他现在比过去在山中时更加严谨。
“教练已经给你安排了,那边今天应该会主动联系你安排合适时间。”
肖凛冲完澡换了衬衫西裤,坐在餐桌上一边用餐一边理所当然地说着。
听到锻炼,聂双双哀嚎一声,还没来得及抗议,肖凛此时已经起了另一个话题。
“双双。沈从安在中海路的艺术博物馆后天开馆,他那边应该已经给你发了邀请函?”
沈从安,那个据说应该是聂双双名义上表兄的男人。
聂双双注意力立刻被从锻炼的事上带走。
她点点头,“哦,嗯,收到了。沈总那人还亲自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一定要让我去呢,还说明天沈家的很多人都会去,还有他爸很想见我一面,又怕擅自来找我我会不开心……什么什么的一大堆……”
“那你去么?”肖凛用刀叉不紧不慢切开荷包蛋。
聂双双面色变得纠结起来,“应该,不去吧。”
她咬着吸管喝酸奶,眉头也细细地揪起来,“你想想,那么一个高雅的艺术博物馆,里面都是十几世纪传下来的高雅古董,我自己又对那些艺术品说不出个一二三,去了也只能当花瓶玩手机,然后说不定还要面对一帮高雅的认都不认识的亲戚,万一都像那个沈大小姐一样用鼻子孔看人用高雅来砸我我可受不了……”
“哎唷,不行,比起伦勃朗莫奈高更,我还是喜欢职粉流量炒作这些话题。”
说着说着,聂双双就自我否决了沈从安对她艺术馆开幕邀约的出席决定。
肖凛放下叉子挑眉看她,眼尾带笑,“只听说过躲着穷亲戚跑的,还没听说过你这种躲着富亲戚跑的人。你脑袋里怎么想的?”
“不是……就,这太不真实了。”聂双双用叉子戳戳烤土豆,“就算他们上次拿着我头发去做鉴定,鉴出我真的跟沈家有血缘关系我也跟他们亲近不起来啊……而且我又从来没见过我妈,甚至上一次才知道原来我妈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