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肖凛给她的礼物爱惜地放好,然后看向正走去落座的男人。
肖凛侧颜对着她,眉眼清冷,鼻梁高挺,嘴唇薄削。
是她一直喜欢的模样。
向晚想,就这样吧。现在这样就好。
她不去问不去听,肖凛和其她女人的事就永远传不到她耳朵里。
而且,那条粉钻的项链……是他想留到以后想给她一个惊喜吧?
然而向来疼惜妹妹的向清言却有些在意。
他目光紧随着肖凛,像是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肖凛斜眸,冷冷对上向清言的视线。
交汇的视线中没有任何善意可言,向清言不动声色皱了下眉,接着率先转开了目光。
此刻肖凛的心情也并不算好。
众人对那条廉价项链的讥讽嘲笑,让他在瞬间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快意。
——果然,她那条男友送给她的戒指链,是个谁都看不上眼的烂货色。
可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负面的,延绵不绝的抵触情绪。
别人对那条项链的评头论足,让他有种被人窥视私有之物的不快难忍。
这两种快意又抵触的矛盾感受混乱糅杂在一起,令肖凛有些烦躁的扯了下衬衫领口的扣子。
很快酒宴开席。
肖凛心不在焉地在酒席上待了片刻,稍稍用过餐,便起身,拿了外套与众人告别。
“阿凛,你……”
顾川见肖凛没吃多少就要走,立刻同样起身叫住他。
他得问问肖凛关于那个狗仔的事。从刚刚见到狗仔的那条项链起,他就觉出哪里不对。
肖凛对那狗仔是不是太上心了?
可话到嘴边,顾川又感到自己即将出口的问话毫无意义。
肖凛现在对那狗仔再上心,又能上心到哪去?给她点好脸色,再给她点钱花罢了——那种小白菜,顶多玩一两个月就腻。
离了席,肖凛取了车。
他今天没喝酒,自己开车。
当黑色轿车开出古色古香的中式会馆时,阴霾的天终于破开一丝裂痕,金光染上灰云。
一月十一日,肖凛记得这个日子。
前几天在翻聂双双的简历时,白字黑字的纸上明明白白写着她的生日。
只浮光掠影地扫过一眼,那生日数字就像是刻在了脑海里一样,想忘都忘不掉。
正好是今天,一月十一。
想到那份杂乱无章的可笑简历,肖凛眉目不自主舒展开,心中烦闷如雪霁天晴,淡化开去。
红灯前,他停下车,目光扫向扔在副驾位上的另一只首饰盒。
首饰盒被包装了起来,纯黑的硬质礼盒,黑色的缎面玫瑰装缀在盒面一角。
这里面装有那条粉钻项链。
粉红色挑人,但很衬她的雪白肤色,她锁骨漂亮,也会把坠饰衬托得完美。
肖凛勾勾唇角,轻哼了声。
就算有男友,又算得了什么。
他想对她怎样,还用得着顾及她的心情?
……
前方黄灯闪烁,信号灯即将跳绿,肖凛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时间,十二点刚过。
他早就问过家里安保,聂双双每天都会在中午时分去别墅喂猫。
她应该还在别墅。
肖凛踩住油门,往汀山方向驶去。
海港大桥是陆行去汀山必经之路,上桥前一连几个红灯,肖凛等得没什么耐心,降下车窗,漫不经心往窗外看去。
星点的雨丝早已停歇,隐在乌云后的淡金色太阳光芒越发强烈,街边甜品店的玻璃橱窗反着透明的光。
肖凛懒懒的正要收回视线,眼角却透过玻璃发现蛋糕店内,穿着淡粉外套的年轻女子略弯着腰,对着冰柜里花花绿绿的蛋糕上下比较,小脸上满是犹豫不定的纠结。
肖凛笑了,绿灯后,手指轻拨方向盘,将车拐弯,驶向蛋糕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