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会意,接上了话头:“殿下,您是先皇所立的储君,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你继承大统。臣愿意竭尽全力,拥立殿下继位!”
温体仁和方正化同时跪下,说:“臣等也愿意拥立殿下继承大统!”
夏天南看了一眼朱慈烺,慢悠悠地也准备下跪,好在朱慈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赶紧托住他的胳膊,说:“平南侯驱逐贼寇,连夜征战,想必非常辛苦,就不必拘泥于虚礼了,办正事要紧。”
夏天南也就顺势没有跪下去,对朱慈烺说:“请殿下放心,今日内城闭门大索,涤荡匪类后,明日臣就派兵送殿下入宫。待召见群臣后,可由阁老牵头,礼部为主,三日之内举行登基大典!”
朱慈烺大喜,他从仓皇出宫,到藏匿于暗无天日的所在,一连十几日都是担惊受怕,时刻担心被破门而入的大顺军抓走,原本只期望能够保住性命便好,没想到风云突变,一夜之间居然就能够登上皇帝的宝座,一下子从人生的最低谷重回巅峰,真是世事无常。
他看了看厅内的几人,一个是手握重兵的大将,一个是内阁首辅,一个是司礼监秉笔,无一不是文武官员的顶尖人物,有这几个人的背书,加上自己太子的身份,登基为帝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虽然这位平南伯曾经和父皇闹得不愉快,甚至一度兵困皇城,以下犯上,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随着父皇的驾崩,大可以一笔勾销,只要他愿意拥立自己为帝,什么芥蒂都可以放下——在这种时候,有什么比军队更可靠的保障?
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少年,朱慈烺没有太多城府,心情激动之下,拍着胸脯许诺:“只要本宫登基,必定不会忘了几位的功劳。温阁老仍然是新朝的首辅,以保驾之功封爵,萌一子为锦衣卫千户;方正化改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至于夏爱卿……”他征询地问,“你认为如何封赏合适?”
未来的皇帝询问臣子本人该如何封赏,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夏天南啼笑皆非地回答:“臣惶恐,请殿下论功行赏便是,雷霆雨露皆君恩,臣绝无二话。”
朱慈烺求助地望向温体仁。温体仁沉吟片刻,说道:“如何封赏,可着兵部叙功之后,由礼部提出意见,朝堂之上群臣商议,再由殿下定夺。不过臣有几句话供殿下参考……”
朱慈烺连忙说:“阁老尽管说,本宫悉数照办。”
“平南侯入京平乱,乃擎天保驾之功,无论怎么封赏都不为过。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京城动乱刚过、朝野上下人心不稳、西北流寇、建州鞑虏仍为心腹大患,最重要的是稳定局势,巩固皇位,殿下可从这个方面着手,比如让平南侯总督天下兵马,并以大都督身份入朝参政,震慑朝野,作为新朝的定海神针……”
朱慈烺闻言,连连点头:“阁老金玉良言,你这么一说,本宫心里就有数了。”
夏天南摆摆手说:“殿下和阁老太抬举我了,受之有愧啊。封赏的事等上朝以后再说,殿下先去休息吧,养精蓄锐,等明日择良辰入宫。”
朱慈烺满脸笑容:“一切就有劳爱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