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博梅尔试图安抚再次陷入暴走状态的上司:“长官,现在不是讨论荣誉感的时候,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而且他们只给了我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去他妈的一刻钟,现在就给我开炮!我以尼德兰军人的名义发誓,绝不会向这些猴子投降……”
听见这话,范博梅尔叹了口气,熟练地回头喊道:“卫兵,长官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他需要足够的休息……”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做着做着就习惯了,比如“安抚”情绪失控的上司。
普特曼斯暴跳如雷:“你如果决心一再这样粗暴对待你的上司,我会给评议会写信建议撤掉你的舰长职务……”
等到卫兵将普特曼斯架走后,范博梅尔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我也希望这场战争结束后你还能继续坐在大员行政长官的位置上,可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很难,估计也你马上就要丧失建议撤换我职务的资格了……”
争执耗费了不短的时间,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范博梅尔正在犹豫是否再次派使者过去谈判,用更体面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对面的舰队侧面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火焰,紧接着轰隆的炮声也传了过来——对方悍然开炮了!
“哦,不,他们居然就开炮了……”范博梅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一枚呼啸而至的炮弹狠狠地砸在船舷边沿,碎木片四下飞舞,有一块甚至从他的耳边擦过。
更多的炮弹劈头盖脸砸了过来,本就伤痕累累的军舰再遭重创,在弹雨中摇摇欲坠。
“密德堡”号的大副冒着被炮弹打中的危险在船头找到了范博梅尔,大声问道:“船长,我需要你的命令,我们应该开火反击吗?”
范博梅尔瞥了一眼对面吨位和自己接近、炮窗明显更加密集、数量多了一倍的舰队,摇了摇头,大声回答:“这种情况下抵抗毫无意义,我们投降!”
武毅级除了卡隆炮,也配备了12磅加农炮,虽然口径略逊于荷兰人的18磅炮,但是胜在铸造技术更精良、火力更密集。因为使用了白口铁作为材料,切削性能良好,内膛和炮弹之间的游隙非常小,已经接近了19世纪鸦片战争时期的英军舰队的水准,足足领先荷兰人两个世纪,射击的精度、炮弹的穿透力不是17世纪初的火炮能够比拟的。
范博梅尔和大副等人都是用炮的行家,用肉眼就能观察到对方火炮的优越性能,自己赖以生存的舰炮在这样的对手面前黯然失色。失去了大炮的优势,士兵们又已经疲惫不堪,兵力又处于下风,荷兰舰队已经没有了与对手周旋的本钱。
大副听到船长这个命令后,往普特曼斯所在的船长室看了一眼,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临高”号上,隆隆的炮声中,看着对方几无还手之力,司马德有些担心地问慕容龙城:“照这个打法,会不会把红毛的船都打沉了?将军可是说要抓俘虏的,水师还要扩军对付郑芝龙呢!”
慕容龙城回答:“请司马先生放心,炮口都是抬高的,没有瞄准吃水线以下,看着热闹,船却不会沉的。这一轮炮是打掉红毛的侥幸心,让他们口服心服地投降。”
炮击持续了十分钟左右,荷兰舰队忍受着密集的炮火,并没有反击。等到慕容龙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下令停止开炮之后,“密德堡”号的桅杆上挂起了一道白旗。
司马德不明所以:“这是何故?”